种种迹象都表面,魏雪青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临远县铁娘子了,脱去这层外衣,她只不过是个家庭主妇而已,还不如自己呢,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孟伝美的脸上又恢复了从容,解开身上的狐裘披肩道:“雪青,听说过了年,县里要让刘镇长接替你的工作,有这回事吗?”
孟伝美胆子大起来,连姐啊,县长什么的都不叫了,直接直呼其名,说话语气显得高高在上。
魏雪青倒是不在乎这些东西,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孟伝美今天过来,绝对是没安什么好心,就是来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看来她还不知道我已经官复原职了,想着趁我仕途受挫的时候,过来冷嘲热讽几句。
想到这,魏雪青不禁感叹,人啊,真是太现实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一时的失利却看清了不少人,这么看的话,这次停职也不光是坏事,也有好的一面。
不过魏雪青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得罪过孟伝美,以至于她会这么对自己,真是奇怪。
正当魏雪青想把自己已经官复原职的消息告诉孟伝美,赶紧把她打发走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叮……”
门铃又响了几声,魏雪青站起身,刚要走过去开门,就见到肖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魏雪青顺势对肖阳道:“去看看谁来了。”
坐回到沙发上,魏雪青笑着感叹道:“平时一个人都没有,今天怎么都赶到一块了,真是巧!”
“哈哈,这肯定是和我一样了,平时上班太忙了,今天才倒出时间来,一定是这样。”
孟伝美一边朝门口望去,还不忘明里暗里的讽刺魏雪青几句,出一出这些年心头的恶气。
但除了他丈夫胡宪良,魏雪青和肖景瑜都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脸上风波不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胡宪良用脚碰了碰孟伝美,意思是别太过分了,适可而止就得了。
他这是好意,可没想到却被孟伝美在下面狠狠踹了一脚,还用眼神告诉他呆在那别多管闲事。
这胡宪良原本就是个妻管严,见老婆生气了,更不敢再造次,只能低下头,去数地板了。
肖阳走过去打开门,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戴老式前进帽,一脸笑容,感觉十分圆滑世故,一看就是职场老油条。
“你是?”肖阳疑惑问道。
中年男子笑着道:“你小子,我是你刘伯伯啊!就住在后面的六号小楼,不记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肖阳一拍脑门,马上就想起这人是谁了。
他叫刘国涛,与母亲同级,也是临远县的副县长,不过他是掌管农业方面的副县长,与母亲却有些不同。
肖阳也只知道些大概的东西,事实上刘国涛虽然与魏雪青是同级别的干部,可掌握的权利却是天差地别。
在临远县这个以工业为主的县城中,刘国涛显然没有什么实权,而主抓工商业的魏雪青,却是实权在握,在临远县,除了县委书记与县长,她可谓是当之无愧的三把手。
与之相比,三个副县长中,别看刘国涛年纪最大,资历最深,可实际上,他的权利却是最小的,他那个副县长根本就是个闲职,整天就是看看报,喝喝茶,混日子。
刘国涛心里也很清楚,以他的年龄,已经没法再获得提升了,与年轻的魏雪青相比,他退休前能到达的最高位置也就是县长了。
一旦这样想了,刘国涛就自然而然的将魏雪青看作是他前进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但魏雪比他年轻,又要求上进,这几年在政绩上又极其突出,没有特殊情况,以后的发展是绝对在他之上的。
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魏雪青不知怎么,忽然被人举报受贿,然后就被停职了,不仅如此,上面的反应也相当奇怪,不调查,不过问,就这么让魏雪青一直停职在家,十分的奇怪。
这让刘国涛看到了希望,也看出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刘国涛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在市里面自然也是有关系的,所以,他很快就知道了魏雪青被停职审查的真正原因。
有句话叫朝里有人好办事,可反过来,朝里要是有个故意要整你的人,却是一件更可怕的事。
凭借刘国涛在官场这么多年的经验,他知道,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上面人要整魏雪青,那她被停职只是一个开始。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就在昨天,刘国涛忽然接到消息,说魏雪青官复原职,过完年就会回来上班。
这对于刘国涛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原因很简单,他为了往上进这一步,已经上下活动了好几个月,眼看就要取代魏雪青的位置,将工商业与农业全都大权在握,却被告知一切功夫都白费了,这简直是一次政治上灾难。
更加闹心的是,因为自己的这次挫败,自己还必须去拜会魏雪青这个对手一趟,人家现在官复原职,身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之前一次都没去过她家,这幸灾乐祸的表现也有点太明显了。
趁她官复原职的消息现在还没扩散开,自己赶紧去她家拜会一下,将关系缓和缓和,否则以后工作起来难免不会被她穿小鞋。
古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刘国涛觉得老话能传下来肯定是有它的道理,于是大年三十还没过,就赶紧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这就是刘国涛来拜会魏雪青的缘由,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他还是得来。
肖阳想起他之后,微笑的请他进了屋内。
“妈,是刘伯伯来了。”
魏雪青一看是刘国涛来了,心里满是不解,刘国涛这个人她很清楚,他向来都是把自己当成政治对手的,自己倒了,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过来看自己呢!
难道他知道我过完年就会官复原职?不可能吧,这是市里直接找自己谈话后决定的,县里不可能有人知道啊,真是怪了。
虽然魏雪青心里很疑惑,可脸上却已经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官场中人,就是这一套,心里就是再讨厌你,表面上却也还是会表现的亲如手足,都逢场作戏罢了,这一点连魏雪青也是一样的。
“刘县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魏雪青脸上挂着笑容,热情的冲门口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