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慎微正和房遗爱他们坐在一起,听到这么多大臣反对自己去训练空军,涨的面色通红。
难堪,而且很生气。
毕竟是年轻人,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当众被人质疑的,当下正准备起身,却被右手边的李崇义一把压住。
“别着急,你现在不适合说话,看师父怎么说。”
杨晨淡定的听完,接着起身走到他们身边,扫了眼领头的高士廉,笑眯眯的道:“各位说的有道理,慎微年轻,也没经过什么历练,最多就是跟我上了趟战场,杀了几十个叛军而已,年轻人嘛,怎么比的上诸位,诸位在朝为官也有些年头了吧?阅历肯定比慎微这些年轻人多,要不这样吧,我看高相年纪就够大,不如让高相去训练空军吧?”
高士廉一愣,脱口而出:“胡闹!”
他一把年纪了,训练什么训练,还不把命给折腾进去!
见高士廉吹胡子瞪眼睛的,杨晨面露疑惑:“高相何出此言啊?方才您和诸位不是说慎微年轻不可委以重任吗?那您这年纪够大的,定然能委以重任,其实我觉得诸位说的对,年纪太轻容易做事冲动,依我看,如果高相不愿意,那就从诸位里头挑一个吧,毕竟你们随便来一个年纪够大,也够资格,大唐未来还要靠诸位这些年龄大的人呢!”
高士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跟在他后面反对的几个大臣同样面色难堪。
杨晨这是在讽刺他们!
从古至今,哪里有靠年龄大的人,靠的当然是年轻一代。
要是上战场打仗的都是他们这些年纪的人,刀都没提起来,脑袋就被敌人削了……
“你这是胡搅蛮缠!老夫何时说过这个话,老夫的意思是……”
“高相您是没说,但是诸位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杨晨冷笑,鄙夷的看着他们,“年纪轻的不行,年纪大的又不行,诸位究竟想如何?是故意要为难陛下吗?”
杨晨伶牙俐齿,甚至咄咄逼人的盯着他,高士廉始料未及,只觉得杨晨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虽然跟自己不对付,但是也没有如此针锋相对的,难不成上了一回战场,变凶悍了?
“臣觉得唐国公说的有理,张慎微任教空军十分妥帖。”程咬金站起来,笑呵呵的手里还拿着酒盏,踱步到高士廉身边,意气风发的粗着嗓子,“高相,您没上过战场,也没见过空军,在繁华的长安中又怎么能切身感受到战场上的血腥气,少了一些见识也是应当的,张慎微虽然初次上战场,但是虎门无犬子,潞州一战他功不可没啊!”
程咬金给杨晨使了个眼色,杨晨心领神会,看向李世民,道:“这事还是要陛下来说才妥帖。”
李世民眼睛微微一抽。
吵完了就想起朕来了?
不过杨晨和程咬金说的有道理,张慎微已经有过战场指导的经验了,在长安城中训练空军自然更顺手,让他来,也没什么问题……
“那……”
“陛下,臣以为由张慎微指导空军训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张慎微毕竟年纪,还是得再派个有威望的人一道才行,这样也不至于出错。”
长孙无忌老神在在的站了出来,李世民的话被他给噎了回去,脸色也不大好看,但是仔细想想,说的也有道理。
空军数量众多,张慎微初出茅庐,懂什么练兵之道?到时候连士兵都镇不住,遑论训练了。
嗯,有道理,是该派个人一块去。
派谁呢?
“长孙大人说的有理。陛下,臣弟觉得这个重任可以交给定远将军程处默。”
杨晨笑的像只狐狸。
你们想往空军里塞人,想都不要想!
说张慎微阅历不够也没威望,那程处默总够了吧?
长孙无忌早就料到杨晨会这么说,笑了笑道:“依老臣看,英国公李绩堪当重任。”
李绩,便是徐世绩,因为功勋卓著而赐李姓,又因为避讳李世民而改了李绩,是个兵权在手,与李靖并重的朝廷重臣。
长孙无忌把李绩搬出来,全方位的将程处默给压了下去。
没想到长孙无忌会来这招,杨晨撇撇嘴皱着眉,望向李世民。
李世民正沉思,要不是长孙无忌提起,他还没想到李绩身上去。
李绩从边关回来了,往后便是要委以重任的,如果将新的空军交到他手中,那么……
“好!便依辅机所言,空军由李绩掌管,至于训练空军一事,便交给张慎微,封任长史,即刻上任。”
这勉强算是合了两方的心意,李世民笑的阴险,见李绩和张慎微上前来谢恩,脸上的笑意更是止不住的加深。
李绩多了空军,便不是程家一家独大了……
杨晨摇着头回到座位上,心情有些不爽。
他的空军啊,居然就这么落在别人手里了!
程咬金落座,面上却笑呵呵的,仔细看去,甚至比之前笑的还开心。
开心,能不开心吗?
没看见陛下都这么开心了吗?
程咬金才不傻,一整天全是他程家出风头,看起来很荣耀,但是长久来看可不是什么好事。居安要思危啊,光顾眼前可不会有好结果。
这个结果好,好啊!
这般想着,程咬金又多喝了好几杯酒,见杨晨面上有些不爽,便拉着他一道喝。
一场庆功宴直到子时才落幕,大臣们皆喝的摇摇晃晃的,上了轿子便各自回家去了。
杨晨被程咬金拉着喝了好些酒,还没到家就晕乎乎的在轿子里睡过去了。
杨雪和李湘云,老夫人几个特意等着他们回家,没成想等到了大半夜,正准备回房睡去,就见杨晨脚下轻飘飘的被人扶回来了。
这是喝多了啊。
没办法,只能让人扶着回去休息了。
“梅儿,让厨房做好醒酒汤,送去夫君房里,让刘谦伺候喝下才好。”杨雪一边走一边吩咐,小梅儿一一听了后便去了厨房,厨娘大半夜的熬了醒酒汤,熬好了连连送去。
此刻刘谦焦虑的在杨晨屋子里,扶着杨晨泪流满面。
“公爷,您全吐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