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那卫生所里的书多的能铺满好几面墙,而且还有好些书我都看不懂,唐大师说那叫外科,就好比治疗肠痈的缝合手术,那就是外科的……”
公输頔半个字都没听懂,但是他很好奇,连孙思邈这样的医术大家都没看过的书,杨晨的人居然就这么让他看了?
杨晨到底是缺心眼还是真大方啊?
孙思邈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狠叹一口气:“我现在还在卫生所跟着唐大师学缝合呢,那小小的一个钳子,居然要用的那么灵活,真是为难老夫一把年纪了。”
杨晨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笑着便进去了。
“孙老先生可是泰山北斗,卫生所里的中医知识,没一个大夫能及得上您,能让您为难的也不过就是西医方面的了,不过您有些地方不需要亲自上手,只需要指点即刻。”
杨晨这番话让孙思邈追究他听墙根的念头都没,连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孙老先生可以挑一个助手,像缝合这种小事完全不需要您自己动手,您只要知道该怎么治疗不就好了?”
孙思邈愣了愣,消化了一会杨晨的话,一直困扰了他几日的烦恼就像被打开了塞子,啵的一声全通了。
“对对!你说的对!”
孙思邈有些激动,但是转念一想,他上哪去找助手呢?
这个助手可不能是一般的助手,必须要有相应的基础,最好是那种有天赋的!
想着想着,孙思邈瞄上了杨晨。
杨晨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孙思邈的眼神扫描,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孙老先生,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孙思邈眯着眼睛,嘿嘿一笑:“小子,老朽看你就很不错啊……”
杨晨嘴角弧度瞬间凝固,指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的道:“您是说我?”
“怎么样?有兴趣吗?老朽正想着把自己的医术传下去,你要是愿意,老朽可以收你为徒!”
杨晨愣住了。
孙思邈要收他为徒?!
这可是药王啊!
杨晨愣了好一会,孙思邈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啊?”
“不不,不是,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您要收我为徒,我有点不敢相信。”
孙思邈这才又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你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跟老朽说。”
杨晨欣喜不已,忙道:“多谢孙老先生,对了,孙老先生在卫生所里可还好?卫生所里的医术典籍比较多,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我从宫里抄录出来的,不知道对孙老先生是否有帮助?”
“宫里抄录出来的?难怪老朽觉得那些医术不像是普通俗物,昨天还寻到了一本失传已久的好书!”
一说起医术来,孙思邈双眼就放光,精神抖擞的根本不像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一旁的公输頔忍不住道:“那些书如此珍贵,你就这么放着给人看?”
杨晨不解道:“医书不就是给人看,给人学习的吗?否则放着吃灰跟一张废纸有什么区别?没人看岂不是没价值了?”
杨晨三个问题问的公输頔噎住了。
公输家乃是百年家族,不问朝堂不管世事,在他们的思想中自己的东西就绝对不能外露,就像当初的公输月一样,公输頔对于杨晨这种能把自己东西拿出去给别人用的,下意识就会觉得杨晨是为了某种利益,无偿付出的概念年已经在这些大家族里逐渐消失了。
不过像公输家这样大家族还好,因为他们虽然不对别人付出,但是别人也不需要为他们承担什么,可是其他家族就不是这样了,就像五姓七宗,自己家的东西不能被别人觊觎,却会理所当然去觊觎别人家的东西,这样的家族就很不受待见了。
孙思邈则是越发欣赏起杨晨来,虽然不知道杨晨医术修为上究竟怎么样,但是在杨家呆了这段日子,他对杨晨的为人已经了解了。
“好小子,老朽果然没看错人。”
杨晨脸上笑意愈发灿烂,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找公输頔的,忙道:“公输先生,晚辈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公输先生是否愿意……”
公输頔还在想方才杨晨那番话,抬起头狐疑的看着他。
杨晨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火器营这么多人研究这么多天都没研究出来,相比公输頔轻轻松松就完成,实在有些丢脸……
但是俗话说的好,舍不得老脸套不着秘法!
“那个……是这样的,关于手雷的事情……额,我的人没研究出来。”
公输頔眉头微微一蹙,半晌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你那些都是什么废物?”
“……”
就算真的是废物你也别说出来啊……
杨晨干巴巴的笑了笑,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孙思邈看不下去,帮着他道:“你以为世上谁都跟你一样古怪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朽看个一年也看不懂!”
公输頔仍旧不屑的嗤了一声。
“那你是想让我帮你咯?”
杨晨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道:“公输先生,要是您愿意帮助我大唐军队,您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当然,是要我能做到的……”
“我能要你做什么?不对,有一件!”
“什么?”
“你把巨子印还给我!”
“都说了不在我这儿……”
公输頔立刻把脸一板,“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上回我已经写给你了,你自己手下那些蠢货看不懂,不关我事!”
这老头……
杨晨深呼吸一口,正打算再说什么,外头刘谦就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
“公爷,太子来找你辞行呢!”
“辞行?他要去哪?”
刘谦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承乾来辞行,杨晨也不方便逗留,跟公输頔和孙思邈告了声罪就走了。
杨晨刚走,孙思邈就没好气的白了眼公输頔。
“你看你,活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小气,你就帮他会怎么样?”
“哟,还不是你徒弟呢,这就帮上了?”
孙思邈哼了一声,酸溜溜的道:“我可不像你,我是要找人接衣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