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道：“韭菜。”
说完杨晨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对那方面好，你可以多吃点。”
程处亮开始还有点奇怪，随即怒道：“我为什么要多吃！我很厉害的！”
杨晨撇撇嘴，淡淡的道：“厉不厉害，你可以找你的红儿妹妹试试！”
程处亮顿时哑火，一想到上次被杨晨坑了，他心有余悸啊。
吃过早饭，杨晨带着程处亮来到旁边的工地，程处亮看到眼前热火朝天的场面也是面露震惊，道：“这么快！我记得前几天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呢！”
杨晨轻描淡写的道：“很正常，我扔进去千两好银，几天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千两！”
程处亮再次露出震惊之色，道：“你这么有钱……你这么有钱干嘛非要我那几十两！”
杨晨道：“一码归一码，你的银子还是要还地，谁让你做错事了呢！我告诉你啊，你最好一个月内还给我，不然这利滚利，呵呵，你就要一辈子给我打工了！”
“切，我就不还了，你有本事去找我爹要去！”程处亮开始耍赖了。
杨晨斜眼看着他，也不着急，心道等过几个月，你老子知道你欠了多少钱，到时候不打断你的腿我跟你姓！
两人没有多留，看了一番，感慨了一番，就又回到了酒肆里，程处亮看着告示板上的诗文，道：“说说吧，你将来准备做什么？我已经想好了，等我十六岁，我就去我爹的镇北军，你别等我都做了大将军，你还在家种地！”
杨晨不屑的道：“就你，大将军？别做梦了，还有，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安心做你的纨绔，进军队也不是不行，但如果你真敢做出点成绩，都不用别人，你老子就得把你弄回家。”
程处亮一愣，道：“你啥意思？我爹巴不得我建功立业呢！”
杨晨见程处亮不开窍，道：“你大哥厉害吗？”
程处亮皱眉道：“厉害啊，我大哥自然厉害，在玄武卫已经很少有人是他对手了，他现在是校尉，我爹说我大哥一年后就能升到偏将了，说我大哥干嘛？”
杨晨道：“程家恩宠已经很厚重了，程家后背中，出了你大哥这样的人才，那是幸事，可以继承程将军的衣钵，可如果程家尽是栋梁，天子怎么看？其他重臣怎么看？你程家在军功方面已赏无可赏了，你大哥看的比你通透，所以他去了废物的玄武卫，而你，最好安分一点的好。”
程处亮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这些，眼下杨晨跟他说的，仿佛是一块石头，一下将他天真的心压的翻了一个面，露出来的，是深深的忧虑。
他不相信杨晨说的，但却又觉得杨晨说的有道理，他迷茫的看着杨晨，希望对方能说的明白一点。
杨晨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他只是知道一点史料，他曾经度过李靖的史料，据说李靖晚年被李世民猜忌，睡觉都不敢关闭大门，就是要让街上的人都知道他在家里做什么。
为什么李世民要猜忌，还不是李靖在军中威望太盛，同理，程家也是如此。
程咬金在军中威望都是打出来的，可谓是实打实的，程处默已经展现出名将风采，假以时日必然也是栋梁之才，如果程处亮又在军中做出了成绩，那么将来程家未必不会如李靖一般，要被李世民猜忌。
而李靖没有儿子，还要那般作为明志，程家一门三杰，岂不是要被李世民拉出去砍了才安心？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杨晨才出言提醒，他看程处亮一脸迷茫的模样，轻叹一声道：“回家去问问你爹，无论得到什么答案，回来找我，兄弟永远跟你站在一起，不从军，我也有很多行业能让你做，足够你光耀门楣。”
程处亮逃一样的跑出去，上马就用力挥动马鞭，朝着长安而去。
“少爷，您跟程家少爷说这些，怕是不妥。”福伯走过来轻声说道。
杨晨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福伯摆手示意自己站着就行，道：“少爷，您二人刚刚声音不小，怕是要被有心人听了去，万一传入天子耳中，那就招祸了！”
杨晨一愣，左右看去，他挠挠脑袋，道：“刚才周围有人吗？”
福伯道：“有两桌。”
杨晨一挥手道：“追上去干掉他们！”
福伯稍微迟疑，就点点头，不过杨晨哈哈笑着道：“好了好了，福伯你多心了，我开玩笑的，别那么紧张，我的话即便是传入天子耳中，也没关系，再说李世民日理万机的，会在乎我一个小人物吗？福伯你照看好我祖母和两位姐姐，他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福伯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忧心忡忡，他行走江湖多年，隔墙有耳的事情他做过多次，也被坑过多次，所以很是在意，刚才杨晨和程处亮说话声音不小，没有刻意压着，有心人必然能听去的。
而杨晨不知道，福伯想的的确成真了。
李世民手下没有人给他监察天下，但房玄龄有，这老小子可是掌握律例的，自然秘密培养着一群打探消息的人。
杨晨和程处亮的谈论，不过刚过午饭时间，就到了房玄龄案头，他上午刚刚进宫，因为杜如晦老匹夫竟然否定了之前群臣商议的安置流民的法子，这让他十分恼怒。
但听了杜如晦的法子，他不禁对这老匹夫感到佩服，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到，他真心感觉厉害。
回到中书省，房玄龄第一时间看到了标红的绢帛，标红，代表涉及天家，他拿起一看，顿时皱起眉头来。
他看的自然就是杨晨和程处亮的那一份，眼神沉凝，眉头紧蹙，半晌，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要上报天子，这件事往小了说，不过是两个少年人的猜测，往大了说，那就有可能让君臣离心。
所以房玄龄在看了其他密报，确定没有重要的事情后，他就带着标红密报再次进宫了。
李世民正直壮年，政务勤勉，在听了杜如晦今日奏报之后，龙颜大乐，待房玄龄等重臣离开后，他又和杜如晦密谈了许久，此刻正在喝长孙皇后亲手做的羹汤。
“陛下，房玄龄房大人请求进见。”太监走进来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