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太子丹忙着组建他的旱魃新军时,廉符等人总算是从北境回到了雁门郡。
这次北上,连旱魃的一根毛都没见到,却折损了近一半的兵力。可以说,这是廉符输得最惨的一次。
面对廉符带回来的残兵败将,乐乘的腰杆一下挺直了。他带人堵在城门口,开始说大话了。
“我说廉将军,你还有脸回来?如果我是你,一头撞死在墙上得了。”乐乘脸上乐开了花,自从上次与廉符打赌失败,绕军营裸奔后,他便对廉符恨之入骨,如今看到廉符惨败,自然要奚落一番了。
“乐将军,看你这风凉话说得这么轻巧,如果让你去北境,你能回的来吗?”龙语嫣气愤地说。也是,廉符如此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了赵国的百姓,天下的苍生?如今败了,就要遭受白眼?龙语嫣看不过去了。
“哟,廉将军什么时候落魄成这样了,还得由女人来为你说话?”乐乘继续咧着嘴说风凉话。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北境荒原之险,你永远不会知道。”廉符有些微怒,本来吃了败仗,他心里就不爽,如今回来被人说道,自然会有怒气。
“哼,什么险不险的,是你死活要去北境荒原,又不是我逼你去的。折损一半兵力,这让我如何向赵王交代?”乐乘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说。
“这个不用你来担心,我会亲自向赵王请罪的。”廉符不亢不卑地道。
“请罪?你以为一个简单的请罪就算完了?”乐乘不依不饶道,“这些折损的赵军可都是赵国以一敌百的精锐啊,你一下就折损了近半精锐,这个账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掉的。”
“那你想怎么样?”廉符怒问道,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了。
“怎么样?就是杀了你,也换不回死去的将士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若向我负荆请罪,我或许会给你美言几句,让赵王从轻发落。”乐乘道,他仗着朝中有丞相郭开撑腰,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哈哈,向你负荆请罪?你胆小如鼠,你配吗?”廉符仰天笑道。
“你,你,太过分了,来人,给我绑了。”乐乘气急了,下令要绑了廉符。
“谁啊,这是谁啊,在这里吵吵。”传来一个女声。
顺着声音望去,是菲儿带着燕儿来了。
“又来了两个女人,廉将军,是来给你撑腰的吗?”乐乘大笑道。
可他的笑声还未尽,一把冰冷的圆月弯刀就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冰冷的利刃已经让他的脖子微微渗出了血。
“你,你,你要干什么?”乐乘大惊失色。
“我要干什么?我还问你要干什么呢?你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吗?”菲儿怒问。
“他是廉将军啊。”乐乘回道。
“他是我的男人,谁若要动他,先过我这一关。”菲儿道。
“嗷呜。”燕儿在一旁吼叫道,露出了嘴里锋利的牙齿,作势要咬乐乘一口。
此刻,乐乘有些后悔了,他真不该招惹廉符啊,一个廉符就够他受得了,更别说还有三个女人给他撑腰。
身边的护卫见主将被擒,都跃跃欲试,想要去救。
“都不要动啊,我的手一抖,他可就没命了。”菲儿怒视着众护卫道。
虽然乐乘吓得都快站不住了,但还是装着胆子下令道:“都不要动,后退,后退。”
众护卫只好节节后退,保持了一段距离,不敢贸然上前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乐乘战战兢兢地问,他生怕说错一句话,就死在了这个匈奴女子手中。
“很简单,你当众发誓,不再找我家男人的麻烦,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菲儿道。
“这……”乐乘犹豫了。
“怎么,你还在犹豫?”菲儿说着,手上又用了几分力。
乐乘明显感到脖子上生疼,他真怕这个匈奴女人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便赶紧道:“我乐乘对天发誓,从此不再追究廉将军的战败之责,若是反悔,天打雷劈。”
本来是乐乘要找廉符的麻烦,不曾想被几个女人抢戏了。乐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输得只剩下底裤了。
“这还差不多。”菲儿说着,便把乐乘丢在了一边,走到廉符面前,问:“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没事。”廉符道。
“这就好,你们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天天担心你们被旱魃咬了,现在好了,没事就好。”菲儿摸着廉符道。
这时,燕儿一个箭步跨过来,一把抱住廉符,嘴里吱吱呜呜,不知道在说什么。
廉符知道,这是燕儿也在担心自己呢,这么长时间没见到自己,她一定也过得很难。
“燕儿,别担心,我好着呢,你看,我身上没有掉一根毫毛,完好无损。”廉符对燕儿说。
燕儿好像听懂了廉符的话,摸着廉符的脸,笑开了花。
廉符此行虽然战败,但得到这么多女人的关心,也不枉他平日里对身边女人的关心。
再看乐乘,本想给廉符穿小鞋,拿他一把,没想到被这几个女人搅了局,还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没有一点军事主帅的样子。
真是郁闷。
乐乘正想偷偷离开,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没想到却被廉符叫住了。
“乐将军,且留步。”廉符道。
“是在叫我??还有事吗?我誓也发了,还想怎样?”乐乘很奇怪地问。
“乐将军,你多虑了。你就不想听一听我此行的遭遇吗?”廉符看着乐乘问。
“遭遇?什么遭遇,无非就是遇到旱魃,被打了个屁滚尿流,我早就和你说,别出去,别出去,你非得要出去,这下可好,损兵折将,你高兴了?”乐乘责问起廉符来。
“乐将军,死守雁门郡,固然重要,但探查敌情,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啊。身为一方的军事主帅,若对敌人不了解,岂能战胜敌人?”廉符道。
“你这是在挖苦我吗?”乐乘斜着眼问。
“没有,我不过是在说我的看法罢了。如果没有此次北境之行,我也不会对旱魃有重新的认识,你知道北境旱魃有多恐怖吗?”廉符继续问。
“这怎么说?你是在危言耸听吧?”乐乘还是有很多不屑。
“你问问活着回来的士兵,就知道,我有没有编瞎话了。”廉符实在是看不惯乐乘这种趾高气扬的姿态。
“你过来。”乐乘随手指着一个挂彩的赵兵道。
这个挂彩的赵兵走过来,小心地拜见:“拜见将军大人。”
“说,你们在北境荒原经历了什么?”乐乘大声问道,恨不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声音。
“我们,我们没有遇到旱魃。”士兵道。
“哈哈,哈哈……”乐乘大笑,“你们没有遇到旱魃,竟然会折损过半兵力,你们这是遇到鬼了吗?”
“鬼?比鬼还可怕。”士兵道。
“扯淡,还有比鬼可怕的东西?”乐乘止住了笑声继续问。
“是的,将军,像龙那么大的骨架在天上飞,您见过吗?”士兵想起当时的情景还不寒而栗。
“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白骨怎么能飞上天呢。你再胡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乐乘威胁道。
“将军,我没有说半句假话,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看见过,其他人也都看见了。你不信,问问他们。”士兵道。
乐乘是真不相信,便问那些回来的赵军是否真有白骨在天上飞。
那些回来的赵军齐齐点头,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乐乘见状,有些相信廉符没有说假话了,不过,他还是嘴硬道:“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欺瞒本将军呢?”
“不敢。”
“不敢……”
那些回来的赵军齐齐跪拜在地,毕竟,乐乘是他们的军事长官,若是惹长官不高兴了,那随时都可能脑袋搬家啊。
“都起来吧。”乐乘道,回头又对廉符说:“廉将军,难道那会飞的白骨真有那么厉害?连你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别说是我,廉大龙、小龙都怯懦了,它们刀枪不入,也不惧怕龙焰,简直就是无敌的,体型像龙那么大,再加上全身都是白骨,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廉符道。
“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乐乘着急地问。
“廉将军杀死了一条会飞的白骨飞龙,那些白骨飞龙才逃跑了,否则我们一个人也别想回来。”一个士兵抢着说。
“是真的吗?”乐乘问。
廉符点了点头。
“这旱魃还有这么厉害的帮手?上次他们来攻雁门郡,也有吗?”乐乘问。
“没有,如果上次就有白骨飞龙相助的话,雁门郡怕是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廉符道。
“这可了不得了,必须得让赵王派兵,增强雁门郡的防守啊。”乐乘道。
“我也正有此意,北境旱魃的威胁比以前更大了,必须要让赵王有心理准备啊。”廉符道。
“好,我这就去写奏折去。”
乐乘说完,便跑回到了将军府。
廉符带着三个女人也回到了雁门郡内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