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回到王宫后,愤怒到了极点。
廉符默默地跟在嬴政身后,准备随时迎接嬴政的狂风暴雨。
“大哥,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嬴政气呼呼地问。
“大王,这话怎么讲?我有些糊涂了。”廉符道。
“很明显啊,孤想让你当太尉,你怎么能推辞呢?”嬴政道。
“大王,太尉一职,朝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啊,就是我想当,也不见得能轮得到我啊。”廉符说了实话。
“孤今天抛出了这个绣球,你起码要接呀,怎能推脱呢?”嬴政道。
“大王,虽然我们这次打了胜仗,您在百官和百姓中的威望提高了不少,但相国还摆在那里,这种关键官员的任命,想迈过他,直接任命,是行不通的啊。”廉符道。
“不要提他,提他,孤就来气。”嬴政随手把桌子上的竹简都扒拉到了地上。
“哗啦。”
随着响声,阿房端着两杯茶进来了。
“大王,这是谁惹你生气了?”阿房问。
“可恶的相国,孤迟早要让他从人间消失。”嬴政握着拳头道。
“原来是相国大人啊。”阿房道。
“是,孤本来要让大哥当太尉的,相国却百般阻挠,不让孤的意志实现。”嬴政道。
“大王莫急,大王的威望越来越高,迟早有一天,相国会听大王话的。”阿房安慰道。
“阿房说的对,这种事急不得,百官对我任太尉的事的反应,大王也看见了,他们还是忌惮相国的,没有相国点头,这个事就成不了。”廉符道。
“孤明白,孤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一笔一笔的账,孤都记着呢,最后,孤一定让相国连本带利一起还。”嬴政道。
廉符暗道:嬴政今天抛出这个绣球,不过是想看下百官的反应,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嬴政手中的一颗棋子,做棋子的,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这很悲哀啊。自己好歹也是两世为人,不仅功夫好,头脑里有很多他们无法体会的东西。总有一天,自己得摆脱这种当棋子的命运,这样才不枉再世为人啊。
嬴政又接着说:“阿房,你是不知道,刚才在朝堂上有多气人,他们对于孤的提议,完全是当空气啊,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支持,孤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大王莫生气,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大王才是大秦的王。”阿房道。
“这群白眼狼,完全是一边倒啊。”嬴政道。
“大王,我们还是要低调,现在还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万一惹恼了相国,那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廉符道。
“大哥说得对,不过,以后最好不要站在孤的对立面,如果连你也不拥护孤,那孤这个王还当得有什么意义。”嬴政道。
“大王放心,臣永远站在大王这边。”廉符道,“只是,以后凡事都要商量,不能冷不丁地提议,这样会误伤到自己的。而且现在提太尉的人选,有些为时过早,一来我的确没有足够大的功绩来担任此职,二来相国对这个职位一直垂涎欲滴,他是不会轻易把大王的人安排上去的。”
“大哥,放心,这个太尉,孤会留给你,只有你当了太尉,孤才放心。”嬴政道。
看来,他对此事还是耿耿于怀,非得要办成不可。廉符夹在吕不韦与嬴政中间,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再看吕不韦,他对今天的事也异常恼火,嬴政公然和他叫板,他差点下不来台,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嬴政的翅膀已经硬了,要飞了。可吕不韦还不想让嬴政飞上蓝天,还想把嬴政关在笼子里,让他摆布。
目前的权势地位,吕不韦都相当满意,如果让他交出手中的权力,他还真舍不得。
“相国,脸色不太好啊。”司马空道。
“秦王,今天向老夫发难了。”吕不韦道。
“发难?他有这个资本吗?”司马空道。
“他就像疯了似的,要任命廉符为太尉。”吕不韦道。
“相国,这是个不好的信号啊,秦王在向你收权了。”司马空道。
“哼,想和老夫斗,他还不够格。”吕不韦道,“满朝的文武都站在老夫这边,他秦王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自古都是如此,相国大人,要当心啊。”司马空道。
“哼,如今蒙骜生病在床,朝堂的事独老夫说了算,他嬴政拿什么来与老夫斗?”吕不韦道,“惹急了老夫,老夫让他……哼。”
“就是,现在相国是大秦的天,谁敢捅破这天?谁能捅破这天?”司马空道。
“这话你只能和老夫说说,出去不要乱说。”吕不韦道。
“相国放心,我知道深浅。不管相国做什么,我与三千食客永远站在相国这一边。”司马空道。
“老夫算没白供养你们,书著的如何了?这是利在千秋的事情,不能荒废了。”吕不韦道。
“相国放心,这门面上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咱三千食客总得有事干,否则别人该说闲话了。”司马空道。
“这就好,对了,听说那个宋玉坐冷板凳了,被秦王晾在了一边,在蹴鞠队呆着呢。你找机会再会会他,拉拢一下,看能不能为我所用。”吕不韦道。
“啊?那个宋玉是个软骨头,上次,还没怎么用刑,他就全招供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可用之处啊?”司马空道。
“这你就不懂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既然他不为嬴政重用,也许可以为我所用。听说这个人很会写文章,收到我们帐下,没准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吕不韦道。
“相国说得对,是卑职疏忽了。”见吕不韦如此坚决,司马空便不再争辩了,决定去再会一会宋玉。
“听说蒙骜,这次病得不轻,他都七十多了,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朝中少了他这个劲敌,秦王肯定会提名补这个缺,该谁来担任此职位呢?”吕不韦道。
“蒙武继承父业最好,这个人没有他父亲蒙骜那么强势,比较容易相处,也可以拉拢一下。”司马空道。
“恩,老夫也想到了这个人,但依秦王的性子,他肯定想安排自己人,又要提廉符了。”吕不韦道。
“相国,蒙骜的上卿这个位置很重要,他与相国,一文一武,辅佐秦王,这个位置一定不能安放秦王那边的人,否则,我们就很被动了。”司马空道。
“嗯,老夫也想到了,容老夫再仔细想想,你去忙吧。”吕不韦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司马空碎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