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饼配着小米粥喝绝对是令人垂涎三尺的食物,吃过晚饭之后五千名家奴被各自的属长分别带走。
迎着漆黑的夜色,大长脸属长简单的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情况。
他们属原本只有十七人,算上他们刚好五十。
按照军营的规定,每个帐篷容纳十人,也就说这五十人要分居五个不同的帐篷之内。
除了帐篷之外,每个属都有各自的训练场所,以及武器,算是相对独立。
之前那十七人有占有两个帐篷,其中一个九人,一个八人,如此说来分别需要一人、跟两人穿插进去。
形似馒头的帐篷,以木头作为支撑,外部用麻布包裹,只能挡住冷风,抵抗不了严寒。那些身份较高的将领在麻布外面盖了厚厚一层茅草,总能起到作用。
赵原他们的军营处在靠北的位置,也是冷风最先吹到的地方,众人打了几个冷颤之后终于抵达目的地。
“太凉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帐篷内传出来,颇有几分怒意。
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手里端着盛有温水的木盆慌里慌张的跑出来,重新倒上热水后又迅速钻了进去。
“你想烫死老子吗?”又是那个声音,只不过这一次身材中等的男子是被踹出来的。
“阎刚,你给我老实点。”属长怒气冲冲的掀开门帘,正看到一名满身腱子肉的男子坐在木板搭建的大通铺上泡脚。
“属长来了!”帐篷内几名男子迅速站成整齐的一排,恭敬的迎接属长。
“参见属长。”正在洗脚的男子不得不弯腰低头,他只是普通士兵,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平日横行霸道,真个见了属长也要乖乖低头。
对于阎刚这种欺凌旁人的行为属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对方算是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士兵。
“你们帐内原有九人,今日加入一人。”属长不苟言笑的说道。
“我不同意。”阎刚低声说道,语气不敢太强硬。
阎刚不同意是有理由的,他的体型较大,一张通铺只能容纳九人,多加一人会感到拥挤。
“这是命令!”属长面容犀利,紧接着稍稍缓和“念在你们的确拥挤,故意找了个体型瘦弱的。”
说完指了指小石头,显然把他安排在这间帐篷内。
小石头看了看凶神恶煞的阎刚,眼神中露出恐惧,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小胳膊小腿的经得住折腾吗?”阎刚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小石头。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哄堂大笑,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小石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老兵欺负新兵也不是新鲜事,更何况这些是临时征调的家奴,更被人瞧不起。
对此情况,赵原也表示无奈,小石头只能自求多福。
这九人间的帐篷最难安排,阎刚没有意见后属长也不多说,继续来到住了八人的帐篷。
这里面还算和谐,没有诸如阎刚那样的刺头,属长白了赵原一眼,把他跟栓子安排其中。
其他三十三人被安排在空闲的三间帐篷之内,没有老兵的影响,情况相对好一些。
安顿好家奴之后已经到了深夜,除了负责巡逻的士兵之外不得有人私自出帐。
赵原被栓子“理所应当”的被安排在大通铺的边缘地带,对此他也不怎么生气。
赵原四周环视一遍,整个帐篷内除了一张大通铺之外再无其他,每个人也只有一张草席跟一床茅草填充的被子,不脱衣服的话勉强可以御寒。
经过一天的休息后,栓子的病情有所好转,喝过热水后出了一身虚汗,赵原急忙帮他盖上被子。
为了了解更多情况赵原轻声问着一名较为面善的士兵“大哥,对面的阎刚很厉害吗?”
赵原口中的厉害实则想表达对方恃强凌弱,只是换了种委婉的说法。
被问那人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自然,阎老大可杀过人!”
“杀过人?这么说他上过战场?”听到这话赵原对此人稍稍改变了看法,毕竟能够上阵杀敌的都是勇士,脾气急躁一些也属正常。
怎料,对方摇摇头,轻声解释道“我们也只是上个月刚被征来的兵,不曾上过战场,阎老大杀的是赵国人,因此进了监狱,于是被充了军。”
“妈的,原来是个杀人犯。”刚才的好感顿时全无,赵原立刻担心起小石头的处境。
也就是说,武安关内五千精锐实则没有上过战场,都是一个月前临时征调而来,只是比赵原他们提前熟悉了规矩而已。
正如赵原所料,隔壁帐篷内的小石头果然受到歧视待遇,阎刚肥大的身体直接占了两人的位置,其他八人也各自占有原本的地方。
也就是说,大通铺上根本没有小石头的容身之处。
阎刚直接把小石头的凉席跟茅草被丢在地上,冷声说道“你睡地上。”
“没错,家奴就应该睡在地上。”其他几人同样露出恶狠狠的目光。
小石头不仅遭遇着新兵的待遇,同时还遭受着家奴的待遇,这种低下的身份走到哪都被人瞧不起。
习惯了这种待遇的小石头也不争强,拿着草席、草被独自一人蜷缩在大帐的角落里。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帐篷先是被筛子筛过的碎玉,零星的几处灯火点缀,别有一番韵味。
随着深夜的到来,气温迅速降低,赵原不得不用茅草被裹着身体,这才恢复了体温。
算起来赵原在赵国生活了近一个月,这个晚上绝对是最凄冷、无助与绝望的。
他开始怀念在姬家村的日子,虽说也只是几间破旧的茅草房,最起码还能挡风御寒,并且还有可爱的姬柔儿时长伴在身边。
一天的奔波,令赵原身心疲惫,在参差不齐的鼾声中很快睡去,或许这只是个梦,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将回到姬家村。或许他的这次穿越都只是个梦,醒来之后重回现代的小窝,可爱的妹妹正瞪大眼睛对着自己傻笑。
然而,冰凉的身体将他拉回现实,天还未亮门外便响起震耳欲聋的铜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