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赵原的手腕一软,匕首落在地上。
白起胳膊肘用力击打在赵原的胸口,正当他捂胸痛苦的时候,转身来到他背后,鹰爪一般的手指掐着赵原脖子。
转眼间,情况逆转,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原怎可能是白起的对手,当然,为了防止赵原再度施展惊人的本领,白起必须将他挟持。
咳咳!
赵原喉咙剧痛,不停的干咳,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公子!”姬柔儿失声痛哭,惨叫着赵原的名字。
那颗女子专属的玻璃心终于在这一刻崩碎,昨夜的那些幻想全都化为乌有。
悲痛交加的姬柔儿大步冲向赵原,却被白起一脚踹飞,纵然四肢被擦破,纵然腹部受到重击,仍旧忍着剧痛站起来。
除了姬柔儿之外,旁人也好不到哪去,白起脱离危险后,铁鹰锐士再也没有顾忌,疯狂的挥动巨剑。
“住手。”赵原的喉咙里蹦出两个字来,显然是想跟白起谈判。
白起给铁鹰锐士使了个眼色,命他们停手,掐着赵原的力道也稍稍减小,总要让他说出话来。
“放过他们,只要你放过他们我便随你去秦国,否则也只会多一具尸体!”赵原的表情笃定,毋庸置疑。
白起淡淡一笑“亮你小子也耍不了花招。”
姬柔儿等人的性命对白起来说微不足道,只要能得到活着的赵原也不枉此行。
“绑起来!”白起松开赵原的喉咙,命铁鹰锐士将他五花大绑,纵然有再大的本领也施展不出。
随着一声哨响,六匹良马急速而来,赵原被绑在白起坐骑的后背上,承受颠簸之苦。
“柔儿,回姬家村!千万不要来秦国找我!”身体耷拉在马背上的赵原,大声嘱托着,生怕姬柔儿向上次那样,之身一人跑去秦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时隔月余两人又面临着分离,并且依旧是赵原被抓。
只不过这次,赵原奔赴秦国,姬柔儿再也没有找到他的可能。
看着渐行渐远的战马,不停的在后面追赶,不停的撕声痛喊。
哭红的眼眶里泪如雨下,夹杂着鼻涕流进嘴里,品尝不出任何味道。
只是那纯净的脸蛋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被划破的皮肤溢出丝丝鲜血,整个身体狼狈不堪。
这双破烂的草鞋终究跑不过精心打制的马蹄铁,赵原的身影还是在她面前消失。
“公子不要走,等等柔儿,柔儿这就追过去。”趴在地上的姬柔儿用那纤细的小手抓着枯黄的杂草,想着借此移动那笨重的身体。
“小木头,不要追了,追不上的。”众人的眼眶有些湿润,不仅是在担心赵原,也被姬柔儿的行为感动。
姬柔儿摇着散乱的头发,不甘的说道“能追上的,一定能的。”
“白起,我日你大爷!老子一定要杀了你!”马背上的赵原一通臭骂,眼看姬柔儿痛苦的样子他的心都碎了。
白起却是心情大好,也不跟赵原计较,笑着说道“小子,我这是在帮你,一旦成了秦国将军,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你懂个屁!”赵原不依不挠的骂着,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姬柔儿的身影。
正如赵原所说,武安君白起只懂得上阵杀敌,哪有时间研究这些儿女情长。
“聒噪的家伙,干脆打晕算了!”听着赵原不停叽叽喳喳铁鹰锐士有些不耐烦,请求将赵原打晕。
若不是白起护着,恐怕早就让他身首异处。
“倒也有些意思。”白起饶有兴致的笑了笑,显然是想让赵原帮着打发无聊的时间。
就这样,赵原不停的骂了一路,喉咙冒烟的时候才肯停嘴,这时白起递给他一个水壶,轻声说道“喝口水继续骂!”
“老子突然不想骂了。”赵原知道白起不会因此而生气,继续骂下去只能白费口舌。
疾驰的战马速度很快,不消一日已经越过丹水、沁水,隐隐有了秦军的足迹。
从赵国赶往秦国有两条通道,其一,南渡黄河,则函谷关而入。其二,越过吕梁山,由离石要塞而入秦。
虽说第一条道路较为平坦,但有些绕远,反倒是较为崎岖的第二条道路容易通往咸阳。
曾在蜀山开道运粮的白起又怎会惧怕山路的崎岖,自然选择后者。
转眼间已是深夜,白起等人露宿在野外,多年征战生涯的他习惯了这些寒冷,倒是赵原有些不适。
几名铁鹰锐士守在四周探查地形,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捡了些木柴生火。
“禀报上将军,再有一日便能抵达离石要塞,两日抵达咸阳。”其中一人恭敬的解说道。
对此,白起微微点头,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离石要塞?当真有离石要塞?”听到这个名字赵原兴奋的问道。
众所周知,秦国有四大要塞分别是东侧的函谷关、东南侧的武关、西侧的大散关以及西北侧的萧关。
然而,很少人知道秦国还有个离石要塞,据说离石要塞是一座横跨黄河的石桥,为秦国东出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而然,这座石桥没有保存下来,离石要塞的存在与否受到质疑。
赵原没想到能在铁鹰锐士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当然好奇。
白起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赵原“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平日里对地形分析的头头是道竟然不知离石要塞?”
“一座石桥而已,有什么值得吹捧的。”赵原故意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不愿继续跟白起交流。
由此处一直向西,越过高耸的吕梁山后,是南北纵横的黄河。
斑斑点点的星光落在河水上形成一幅水上夜空,只可惜被那湍急的流水打碎成更细小的斑点。
此处的黄河东依吕梁山,西邻大大小小的山丘,于是出现狭窄地段,最窄之处不足三百尺。
一座由石头搭建的桥梁横跨黄河,浑然天成的巨石经过人工雕刻,形成两丈多宽的通道,为了不让石桥断裂中间部分加了几根石柱,直通黄河底部。
这不足百米的石桥看似简单,在战国时期却是个浩大的工程,单是开凿、运输巨石就令人头疼,更别说那石柱深入水底。
石桥之上离着十多名黑影,全都以黑布蒙面,黑衣遮体。
“白起还没来吗?”一男子的声音冷若冰霜,似乎要把这黄河之水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