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众人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提高火焰温度的方法属于商业机密，虽说他们没有签署这方面的协议，但是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对于他们的做法赵原表示理解，甚至颇感欣慰，如此一来，瓷器技术外传的可能性就会降低。
“我明白大家的苦衷，但是吴家已经走向灭亡，大家总不能让这技术石沉大海。”赵原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家不用告诉我具体的方法，只要稍作提示。”
听完这话，终于有人敢站出来，指了指旁边的一堆铁矿。
赵原大喜，立刻吩咐捕快将这堆矿石扒开。
挖了一尺的深度后，原本赤黄色的粉末显露出红棕色。
“这是……”赵原大惊“红磷，竟然是红磷！”
听到他的尖叫声，韩非等人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成堆的红色粉末。
若不是把桩工人提醒，他们绝对找不到。
赵原没有立刻给韩非解释，重新走到工匠面前，问道“这些东西出现多久了？”
“两个月左右。”看着赵原情急的样子众人有些害怕。
“你们近日是否有咳嗽的现象？”赵原继续问着。
众人连连点头“没错，不仅是咳嗽，还感觉呼吸不畅。”
“你们中毒了，以后远离这些东西。”赵原严肃的说道。
众人顿时吓了一跳，急忙问病情严不严重。
“幸亏接触的时间短，还不致命，以后一定要远离。”赵原解释道。
众人立刻后退几步，再也不想看到这些红色粉末。
“二弟，这是怎么回事？”韩非脸上大写着问号。
“这种粉末叫做红磷，在特定的情况下可以转换成白磷，白磷的毒性不亚于砒霜，幸亏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赵原知道白磷的中毒机理，因此才能说出工匠的症状。
韩非知道这并非重点，继续问道“这红磷是否与兵器案有关？”
赵原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拿来一小堆红磷，然后放入炉室，点燃后发出白色光芒，以及大量白色粉末。
紧接着，赵原又命人点燃一堆普通的木柴，发出深红色的火焰。
“这能证明什么？”韩非没学过化学，自然不懂。
“红磷的火光是什么颜色？”赵原问道。
“白色。”韩非对答。
“那木炭呢？”
“红色。”
赵原点点头，解释道“不停颜色的火光代表不同温度，红光差不多七八百度，而白光可达一千五百度。”
韩非没有温度的概念，大概知道红磷燃烧火焰更热。
看着韩非点头，赵原继续说道“用木炭炼制的钢铁含碳量低，质地软，用红磷炼制的钢铁含碳量高，质地坚硬，但是脆性高，很容易折断。”
韩非恍然大悟，立刻回应道“也就是说，那批容易折断的铁剑正是由这种红磷炼制的。”
赵原不得不钦佩韩非的领悟能力，若是放在现代绝对能考上名牌大学。
“那他们是如何把铁剑掉包的呢？”韩非继续问道。
一般来说，铁剑的押运由专业的士兵负责，很少出现问题。
赵原最开始以为可能是暴鸢在其中动了手脚，后来想想可能性不大，堂堂一名将军，没必要兴师动众的为难小小的赵家。
当他见到红磷的那一刻，瞬间了然。
赵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捏着鼻子翻开红磷粉末，不多时出现一块白色颗粒。
“这是？”韩非下意识的问道，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白磷。”赵原回答道，然后用石头小心翼翼的将其捣成粉末。
轰！
一团火焰凌空升起，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
“鬼火，是鬼火！”工匠们抱头逃跑，生怕被鬼神附体。
韩非却不相信这些鬼神传说，径直的向前走了几步，淡淡的说道“二弟是说白磷正是旁人口中的鬼火，吴家利用鬼火骗过了押运的士兵？”
“完全正确。”赵原满意的点点头，省的给韩非讲解白磷自燃的原因。
“那些负责押运的士兵如今在新郑，看样子有必要提前回去了。”韩非笑着对赵原说道“此事还需二弟极力配合。”
“我靠，要去新郑？”赵原暗自骂道，自从找到赵月之后，他哪都不想去，更不愿卷入贵族之间的争端，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然而，兵器案关乎赵家，赵原不得不尽全力帮忙，也只能硬着头皮让韩非宽限两天时间。
韩非爽朗的答应，二人约定好三日后出发。
看着韩非诡异的笑容，赵原心里怪怪的总感觉进了别人的圈套。
对韩非来说兵器案是小，把赵原请到新郑是大，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一个时辰过后，吴兴运以及那八名士兵全部关押大牢，韩非回到驿站整理这些天的成果。
赵原把这些工匠带到赵家窑，赵录臣自然全部接收，想到滚滚而来的金银财宝差点笑出声来。工匠们重新找到工作，并且提高了月钱同样高兴，只有赵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先生为何苦恼？”赵录臣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能让赵原犯愁的事情肯定是大事。
赵原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好啊，去新郑好啊！”赵录臣越听越兴奋，他知道可以在新郑混的风生水起，到时候赵家也可以沾光。
“赵老板这么想让我走？”赵原故作严肃的问道。
赵录臣眼线一黑，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虎牢城限制了先生的才能，只有新郑才适合您。”
能说这话，是因为赵录臣心里有底，他吃定赵原放不下赵月，飞黄腾达后定然少不了赵家的好处。
“我要带着月儿一起走。”赵原毫不犹豫的说道。
赵月是赵原的全部，若是不能带走赵月那他去新郑没有一点意义。
赵录臣似乎料想到赵原会提出这种请求，脸色有些难看，皱眉说道“先生可以带走月儿，不过赵某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赵原不认为有他办不到的事情，除非赵录臣的要求相当过分。
赵录臣支支吾吾了好久，才开口道“先生要娶月儿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