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问题面前两人都是含糊其辞,赵原不可能告知对方自己是穿越而来 ,对方也不想说有关荀子的事情。
说到荀子,赵原又想起一个人来“廷尉大人可有个师弟名为李斯?”
根据历史记载,韩非乃李斯的师兄,二人学成之后,韩非回了韩国,李斯自认为才学不及对方,于是去了最强大的秦国。
后来,韩非的观点没有被韩王采纳,于是专心在家著书,李斯却被秦国丞相吕不韦赏识,最后成了下一任丞相。
后来秦王嬴政得知韩非此人,甚至欣赏,于是请于秦国。
然而韩非不愿帮秦王出谋划策,再加上李斯对他的忌惮最后客死秦国。
当然,这些都是三十年后的事情,很可能会因为赵原的出现而发生改变。
“先生何意?”韩非变得更加谨慎,自以为滴水不漏的他,在赵原面前如同个透明人,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赵原本想说一些三十年之后的事情,又怕泄露天机,于是笑了笑道“小心此人便是。”
韩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的确知道李斯有些才能,却也知道,对方下山之后一直遭到冷遇,甚至尚未踏入秦国领土,实在想不出赵原为何让自己小心对方。
不多时,两人已经进了驿站,相比县衙这里有些狭窄,只有个前院,接着便是书房,没有阔气的大殿。
走进大门后赵原被院内整洁的环境震惊,虽说没有家奴,却一尘不染。
两人径直的走进书房,韩非把一直拿在手中的断剑放在桌子上。
对此,赵原有些好奇,他早就想问韩非的意图,毕竟这柄断剑含碳量高,很难加以利用。
韩非走进内室,片刻之后手里又出现一把断剑。
赵原立刻一惊:“廷尉大人早就知道吴家会上演这场闹剧?”
赵原熟知钢铁材质,一眼就能看出这两把断剑做工相差不多,全都因含碳量高而被折断。
“先生也觉得这两把剑出处相同?”韩非没有回答赵原的问题,而是进行了反问。
荀子曾经向他讲过一些名剑,却只说了名剑的锋利程度,出处,以及现在的下落,并未仔细研究过名剑的材质。
对于韩非乃至荀子来说,宝剑的优劣以锋利程度来评判,根本不懂得研究材质本身。
所以说,韩非只是觉得这两把剑有些相像,于是把赵原请来判定。
赵原把两柄断剑放在一起,仔细的查看断裂处的纹理,表情有些严肃,最后点点头道“含碳量几乎相同。”
“含碳量相同?”韩非目光诧异。
赵原连连解释“就是说两柄断剑出处相同。”
说到这里赵原同样有些疑问,既然韩非早就知道吴家有这种危险的铁剑,为何还让他参加比试,险些要了自己性命。
“原来真是这样。”韩非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淡淡的说道“此剑正是赵家供给暴鸢将军的那批!”
“什么?”赵原满脸惊愕,顿时反应过来“廷尉大人是说赵家那批长剑别人掉了包?”
韩非微微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赵原被这杀气吓了一跳,同时也佩服韩非的手段。
前些天他还要求赵家重新打造铁剑,明面上看来已经不打算继续调查此案,却不动声色的从暴鸢那里取来样本,并且有了具体的目标。
“不过这不能当做证据,也不能贸然对吴家发难。”韩非解释道。
赵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机,原本以为公然抓走吴浩是因为对方挑衅了自己的权威,现在看来分明想借此机会让吴家打乱,从而露出破绽。
“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赵原点点头道。
其实,二人已经嗅到危险的气息,不得不把这件事情跟刺杀联系起来,在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之前不能出手。
韩非邀请赵原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告诉他这个秘密,很快拿出一大摞竹简,上面写满了有关变法的细则。
“在下目不识丁,廷尉大人还是放过我吧!”赵原嬉皮笑脸的说道。
赵原尚未掌握七国文字,用目不识丁来形容自己也不为过,况且他是真没耐心读这些细则。
“先生误会了,韩非只是有几个问题要请教。”韩非笑着说道。
“廷尉大人请讲。”赵原嘿嘿一笑。
正如赵原所料,韩非的变法想着从商业入手,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不会直接触怒权贵,二来可以增加国库收入,提高整体实力。
所以,韩非对赵原那日提出的交易税很好奇。
赵原大概的把交易税的涉及范围,以及用途解释一遍,至于税率如何制定由韩非自己定夺。
“妙哉,妙哉!先生果然是高人,这个交易税既能增加国库收入,又能削弱权贵的力量。”韩非赞口不绝,眼神中迸发出渴望的亮光,恨不得一次性把赵原所有的知识都学过来。
“那赵家?”赵原嘿嘿一笑。
韩非明白他的意思,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正如先生所言,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能有特例。”
说到这里,赵原甚至有些后悔提出交易税,这分明是给自己下套。
“不过,赵家兵器的价格可以适当提高!”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明白彼此的心思,不由的大笑起来。
眼看夜幕降临,韩非也不好意思让赵原久留,没有继续问下去,反倒是赵原自己犹犹豫豫,似乎有话要说。
“不知先生还有何高见?”韩非期待不已。
赵原耸了耸肩,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知廷尉大人是否听说过知识产权?”
“知识产权?”韩非疑惑,更加好奇。
“就是说,如果有人发明了某种实用性的工具,或者产品,应当受到法律保护,旁人不得抄袭,由此可以提高创新能力。”赵原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来给韩非解释。
韩非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知识产权的重要性,拍案称绝,并且对着赵原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先生发明的瓷器应当第一个受到法律保护!”
“没错!”赵原兴奋的打了个响指,原本还担心烧瓷技术会被人盗用,现在终于没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