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以及左臂被弩箭射穿后,鲜血如同涌泉不停的向外喷洒,壮汉一阵惨叫,凭借右手中的短剑勉强支撑着身体。
拿下!
韩非冷声道,这场宴会由他筹办,若是出了问题担当责任是小,颜面有损是大。
县衙内负责维持治安的几名捕快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动手。
廷尉的官职的确大,但是韩非没带一兵一卒,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些捕快真怕吴家打击报复。
“还愣着干什么?拿下!”站在一旁的县令出了身冷汗,他可不敢得罪新郑来的贵族。
几名捕快这才蹑手蹑脚的靠近壮汉,长剑架着此人脖子,并且转身向吴浩笑了笑,颇有对不住的意味。
“臭小子,我要杀了你!”只见吴浩抽出一把宝剑恶狠狠的冲向赵原,疯狂乱砍。
赵原下意识的掏了掏腰,这才想起来刚打造的那把宝剑交给了家奴,身上只剩下远程攻击的手弩。
身为铁剑商的儿子,吴浩还算有两把刷子,脚下劲风呼啸,手上变化莫测,冰冷的剑影在阳光下闪烁。
赵夏急忙抽出宝剑,试图上前应敌,却被赵原按在原地。
“哼,就凭你?也想杀老子?”赵原嘴角微微咧开,脸上的肌肉搐动几下,右手中指、食指化作一柄锋利的宝剑,快速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哐当!
吴浩的手腕突兀感到一阵剧痛,瞬间丧失了力量,宝剑掉落在地,紧接着胸口感受到一股千钧之力,身体像一片羽毛那样飞在空中。
扑通!
吴浩狗啃屎状的落在地上,不由的发出一声惨叫,只是眼里的怒火更盛。
“吴浩,你想干什么?”孔县令一声冷喝。
赵原刚才的表现众人有目共睹,多半会成为韩非的座上宾,如今吴浩却在韩非面前要杀赵原,分明不给对方面子。
“我要杀了这狗家奴。”吴浩恶狠狠的说道,故意强调赵原家奴的身份。
按照韩国先行的律法,还未规定家奴的人权,即便他真个杀了赵原也不会坐牢。
“你这是要挑战韩国律法咯?”韩非终于开口,语气尤为平淡。
谁料,吴浩竟然放声大笑,质问道“韩国哪条律法说过不能杀家奴了?这不过是你凭空编造的罢了,尚未经过韩王同意。”
“这小子是活腻了吗?”赵原静静的在一边看着,他知道表面温文儒雅的韩非内心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
“够了,不要再说了。”孔县令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吴浩竟敢公然顶撞韩非,真是嫌命长。
韩非仍不露怒色,对方说的没错,所谓的“杀人者死”是赵原刚刚提出来的,尚未被纳入韩国律法。
“我偏要说,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廷尉,有何资格对老祖宗留下来的律法指指点点。”吴浩近乎抓狂的说道,根本没把韩非放在眼里。
廷尉一职专管司法审判,乃九卿之一,不过要在三公以及九卿之首的奉常之下,往往官拜上大夫。
放在普通百姓眼里,廷尉一职的确很高,但是在三公乃至韩王眼里廷尉不过是个小官,吴浩自恃有暴鸢的庇佑,这才敢公然挑衅韩非。
韩非缓缓走到断裂的半截铁剑旁边,蹲下身子,仔细打量,顿时露出一丝阴冷“倘若我给予赵先生国人的身份呢?”
所谓的国人就是生活在城内的普通百姓,拥有一定的土地跟人权,受到律法保护。
身为廷尉的韩非自然拥有赐予赵原国人的权利,也就是说,吴浩有意伤害他人性命,虽不致死,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拿下!”
韩非的愤怒隐隐爆发,众人竟是打了个冷颤。
“好冰冷的声音。”赵原暗自感慨“韩非子绝对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若不是半路上赵原救过韩非一命,知道他不会武功,此刻绝对以为他是高手,言语谈吐间就能令人窒息。
“拿下,拿下,赶快拿下。”孔县令抖了个机灵,可不敢再让吴浩在这给自己添乱。
反正此处是虎牢城,大牢归自己管控,只要韩非走后孔县令大可以收一些钱财放走吴浩。
“韩非,你会后悔的,暴鸢将军不会放过你的。”纵使被刀架着脖子,吴浩最终也没停过。
身为将军的暴鸢位列三公,官拜上卿,的确不是韩非能比拟的,只看吴浩在对方心中是否有那么重要,宁可得罪韩国贵族。
吴浩这个搅屎棍被带走后,现场顿时安静下来,韩非淡淡一下,宴会继续进行。
通过刚才的比试,吴家的铁剑不及段家败场离去,只剩下赵家一个对手。
赵原大概看了看对方铁剑的颜色,信心十足的点了点头。
钢铁成分的不同会导致颜色各异,段家这个铁剑分明是最普通的,之所以能够胜过吴家,是因为对方的含碳量抬高,极容易折断。
同样是一段华丽的剑舞,两名家奴迈着大步冲向对方,然后用出全身力气挥舞长剑。
然而,段家家奴在这个时候突然偏转了身子,重现调整长剑的方向,使得剑刃落在对方的剑身上。
这分明就是单方面的攻击,即便两把长剑质地相当,赵家的长剑也会因强大的冲击力而发生弯曲。
这个举动众人都看的清晰,纷纷向段家投来鄙夷的目光,然而兵不厌诈,胜者为王,谁也没理由职责对方。
赵录臣的脸色阴沉到极点,虽说他信任赵原亲自打造的铁剑无坚不摧,但是剑刃发挥用处,失去了优势。
嗡!
一声闷响,赵家的铁剑左右摇摆,家奴的胳膊有些发麻。
正如段家所料,赵家铁剑偏转的幅度很大,根本不可能恢复原来模样,毕竟用块炼法打造的铁剑含碳量极低,易变性。
“卑鄙,真是卑鄙。”
“兵不厌诈,段家赢在策略上。”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有些对段家进行贬低,有些进行褒奖,总之已经没有心情等待赵家铁剑停止颤动。
就连家奴也用自责的目光看着赵录臣,颇有一种难辞其咎的意味。也只有赵原的脸上始终带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