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范亚夫并没有跟随向宠来齐,跟随向宠的人是孔安、孔定,以及楚将习崖、丁布、吕子期、向豹。其中向豹还是向宠的族弟。
孔安看了檄文之后,对向宠说道:“大王,英奎原本是大王的部将,现如今已然被封为王爵,心中定生骄横之意,不以大王为念,大王不得不防啊。”
向宠骂道:“果真是小人,近则不逊远则怨!”又问孔安,道:“陈奇有东征之意,孤王是回师救援,还是先灭了赵天熙之乱,再去平定陈奇?”
孔安说道:“大王,此时赵天熙、慕容渊之乱未平,若是仓促回师,此二贼必定会在背后袭扰,届时咱们楚军就是腹背受敌,两面作战了,此为兵家大忌。不如先按下一头,再作另外打算。况且楚地广大,又有屏障,陈奇想要东征,须得先击败砀王风林,而彭城又有范军师亲自坐镇,陈军哪有那么容易突破的?”
向宠点了点头,道:“此言甚合我意!孤便不信,陈奇有通天的本事,能攻到楚地去。”
向宠不把陈奇放在心上,陈奇的势力却在迅速壮大。
讨伐向宠的檄文传达天下之后,四方前来投军的人极多,蜀王刘达、胶东王田横、滇王庄翼、燕王冯厷纷纷表示支持。
原来,蜀王刘达与巴王童昧因为借道事宜交恶,而童昧又是向宠的心腹,刘达唯恐童昧在向宠跟前告自己的状,更怕向宠找自己算账,因此心中忐忑不安,而且最要命的是,蜀国北面就是汉中,南面就是滇王庄翼的势力范围,陈奇的势力已然做大,庄翼又是陈奇的小弟,刘达担心自己受到南北夹击,所以只能是选择支持陈奇。
胶东王田横、燕王冯厷则是不满向宠对自己手下部将叛乱的纵容,因此公开表示支持陈奇。
一时间,陈军本部兵马,再加上四方来投的各路军马,还有诸王派来的援军,联军总兵力已达六十万之众!
陈奇踌躇满志,率领孙秀、萧淮、陈白毦、康海、许箕、司马超、仲珪、卢敬轩、白滇等将,携大军迅速进攻砀国,前沿守将见联军势大,都是望风投降,萧淮率领精兵营,又携白滇、陈白毦、康海三路轻甲军,昼夜兼程,迅疾包围了砀国的国都梁城。
风林就在梁城之中,听说是萧淮带兵前来,又是陈白毦、白滇、康海为副将,陈奇、孙秀携大军随后,风林哪里敢出城对敌?忧心忡忡之中,火速派遣心腹手下风昂前去找向宠求救。
向宠听说陈军在数日之内便兵临梁城,风林又吃紧,心中惊愕,当即派遣习崖、丁布、吕子期率领三万楚军去梁城救援。
风林得信之后,心中欢喜。
未过多时,萧淮率领的陈军忽然火速后撤,仓皇离开了梁城,向西逃窜。
风林得信之后,不由得愕然,召集文武,问道:“陈军怎么突然撤退了?”
砀国丞相说道:“大王,这必定是萧淮听说天王派遣大将来救援梁城了,害怕被夹击,所以撤退。此时正是咱们追袭的好时候啊,痛打落水狗,可报其夺地之仇!若是不追,便错失良机!”
风林深以为然,当即率领大部砀军,开城追赶萧淮。
萧淮的陈军一路狂逃,风林报仇心切,跟着一路狂追,两下跑了四十余里,眼见天色已晚,风林才下令收兵,叫砀军歇息歇息。
不料,砀军刚刚安营扎寨,准备开火做饭,一声喊杀震天,两路伏军就冲了出来!
两员大将,都是身骑白马,一人白袍,一人白甲,其中一人生的面上无须,油头粉颈,白皙俊秀,手持一杆丈二长的梅花枪,器宇不凡;另一人银盔银甲,腰中别着两杆烂银叉,浑身上下,一团白,长得十分精壮威武。
风林当即认出,那手持梅花枪的正是天下武力排名第四的白滇,而腰别烂银叉的,则是天下武力排名第七的陈白毦,登时吓得魂不附体,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原来,萧淮用兵善用诈术,得悉风林派遣风昂前往向宠那里求救的时候,便起了个主意,喝令全军撤退,假装是害怕楚军到来,所以逃跑。他算好路程,叫白滇和陈白毦埋伏在必经之路的两侧,只等风林来追。至于康海的部众,则埋伏在梁城附近,只等砀军大举出城之后,趁其防守薄弱,立时攻取。
风林倒真是追来了。
瞧见砀军生火做饭,白滇和陈白毦便杀奔出来。
风林见势不妙,急叫道:“快撤!”胡乱戴上了双翅凤盔,披了狼头红铜甲,连红袍都来不及裹了,提上赤杆鬼头刀,仓皇上马,率部往东逃窜。
陈军大肆掩杀,砀军本来就措手不及,又见砀王逃窜,哪里还有斗志?有的跟着乱窜,有的四散逃亡,被陈军跟在后面杀的哭爹喊娘。
风林好不容易率领数千残军逃到了梁城门下,正要喝令开城,却见城上忽的竖起一杆大旗,上书“陈”字,一员大将生的肤色黝黑,手中倒提着一杆鱼叉,立在城头,朗声笑道:“风林,认得大将康海么?!我已在此等候你多时了,还不速速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风林惊得面如死灰,正要夺路而逃时,陈白毦、白滇已然杀到,康海又喝令城上陈军乱箭齐发,数千砀军残部死伤惨重,风林无处躲避,只得硬着头皮,去找陈白毦、白滇交手。
三马相交,白滇一枪将风林撞的虎口剧震,鬼头刀险些掉落,陈白毦双叉又上前一磕,“当”的一声响,鬼头刀登时落地,白滇回马赶来,猿臂轻舒,早将风林抓住,投掷在地上,喝道:“给我擒住!”
军士一拥而上,将风林拿下。
风林大骂道:“白滇,你被天王封为陇西王,恩宠深厚,却背叛天王,卖主求荣,无耻之尤!”
白滇冷笑道:“夏虫不可语冰,我不与莽夫逞口舌之利。”
须臾,萧淮率部缓缓赶来,叫人绑缚风林带到眼前,笑道:“风林,昔日你我都在向宠手下供其驱驰,你素来看不起我,说我是吃白食的,而今,我为陈王座上客,你却为我阶下囚,心中是何滋味啊?”
风林叫道:“小人,楚军援兵即时就到,早晚叫你死在天王手上!”
萧淮冷哼道:“楚军便来,也无济于事了。我料你会去求援,所以假装害怕,先行退兵,却让康海率部隐藏在梁城附近,白滇、陈白毦伏兵两侧,专以诱敌深入,叫你钻我的口袋。你倒是识趣的很,不假思索便上当了,前面中埋伏,后面老窝无人防守,以至于被端,兵败国灭,身遭生擒,还敢逞强?念在昔日你我同僚的份儿上,你若投降,我可以在陈王跟前替你求情,免你一死,封你做个百户侯如何?”
风林大怒,叫道:“士可杀不可辱!萧淮,有种你便杀了我!”
萧淮冷笑道:“不识抬举!”当即吩咐军士:“带他下去,等陈王来,再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