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婚的事情，很快传遍朝野，丞相府内的各处属官，也很快就知道了。
毕竟，事关丞相，身为下属，岂能落后？
身为丞相府属官之首的孙芩自然也很快得知。
那天傍晚，一个曹吏前来对孙芩恭贺：“长史大人，皇上指婚，丞相大喜，二公子大喜啊。”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时人将孙芩称为是孙大公子，孙麓称为是二公子。
孙芩脸色煞白，离开了丞相府，他匆匆去了郭广威的家里。
侯了许久，郭广威才打着哈欠出来见他，不咸不淡的问道：“怎么了？”
孙芩立刻质问道：“郭大人，你之前不是说皇上要将清玉公主许配给我吗？怎么变成了孙麓？！”
郭广威知道孙芩来是干什么的，当今笑道：“皇上说的是孙公子，郭娘娘说的也是孙公子，我还以为是你呢，谁想到是孙麓？也是，孙麓才是正儿八经的孙公子嘛，是我弄错了。”
“你——”
“我怎么了？咱们这还是一家人嘛，孙麓娶了我那外甥女，你作为兄长，也可以跟着他叫我舅舅，我是不介意的。”
孙芩气的脸色发抖，恍然间明白过来，那天夜里，郭广威多半是在利用自己，其实郭广威肯定一早就知道了皇上把清玉公主许配的人是谁，故意到自己家中那么说，就是为了向自己问计，问如何除掉苏子达，问除掉苏子达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而自己竟然上了他的大当，什么都说了。
“郭大人！”孙芩狞色说道：“你将在下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好手段啊！”
“孙大公子这么说话就难听了吧？”郭广威也是变了脸色，还故意把“孙大公子”拉了好长的腔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没能娶成清玉公主，与我可没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想撒气，也撒不到我身上来。我不妨告诉你，这件事情，孙丞相早就知道了，他怎么没有告诉你？还有孙麓，他也早就知道了，他为什么也没有告诉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孙丞相的家人了啊，记住，你就是个外人！你不是丞相的亲儿子！就是有好事，也轮不到你的头上！你母亲当年诬陷孙丞相，差点害死孙丞相，你能有今天，已经不错啦。小小的朱虚侯，丞相府长史，想娶长公主，养得起么你？！我还有事，自己回去吧！”
说完，郭广威拂袖而去。
孙芩呆在当场，浑身簌簌发抖，脑海中一片混乱。
过了许久，他才托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缓缓离开了郭广威的府邸。
路上，孙芩的耳边不断的响起郭广威说的那些话：
“记住，你就是个外人！”
“就是又好事，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你母亲当年差点害死孙丞相！”
“你能有今天，已经不错啦！”
“小小的朱虚侯，丞相府长史，想娶长公主，养得起么你？！”
“……”
一句一句，如同锥子一样，狠狠的刺着自己。
痛彻心扉！
最后是怎么回到自己府上的，孙芩都不知道。
坐到了书房，他谁也不见。
奴仆过来伺候，被他打骂了出去。
深夜，他还在独坐发呆。
一个丫鬟在外面小心翼翼说道：“侯爷，要用宵夜么？”
“不用！”孙芩怒吼了一声，那丫鬟吓得急忙要走，孙芩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喊道：“你回来！”
那个丫鬟又回转过来，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进来啊！”孙芩喝道。
那丫鬟推门进来，低着脑袋，不敢看孙芩。
孙芩也打量着她，十六岁了，身材纤瘦，秀发长垂，瓜子脸蛋白皙细腻，很有几分姿色。
“关上门，近前来。”孙芩咽了口唾沫，吩咐道。
那丫鬟顺从的关上了书房的屋门，走到了孙芩的跟前，仍旧是低着脑袋。
孙芩说道：“抬起头来。”
丫鬟抬起了一半，目光低垂，仍旧是不敢看孙芩。
但是孙芩已经看清楚她了，细眉圆目，鼻头小巧，嘴唇轻薄。
没有清玉公主好看，但是比清玉公主成熟多了。
毕竟，清玉公主才十三岁。
十三岁，很多地方都还没有长好呢。
“你叫欢喜？”孙芩问道。
“不是，奴婢叫长乐。”
孙芩府上有两名小丫鬟，孙芩给她们分别取名叫做欢喜和长乐，其实他自己都不记得谁是谁，这次，就叫错了。
“从今以后，你叫小玉。”孙芩说道：“不叫长乐了。”
“是。”长乐不知道孙芩为什么会突然给她改名字，但是身为奴仆，主人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只能是顺从，连问都不能问。
“小玉，过来。”孙芩呢喃似的说道。
小玉又往前走了一步，距离孙芩，已经只剩半步远近了，小玉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
这个主人今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动了大怒，谁都害怕。
孙芩看着小玉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舒畅，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小玉的胳膊，扯进了自己的怀中。
小玉惊呼了一声：“侯爷！”
“别叫！”孙芩脸色狰狞。
小玉不敢吭声了。
孙芩将她按在椅子上，伸手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小玉泣不成声，满脸都是泪痕。
整个过程中，孙芩都在喊着：“你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疼痛让小玉根本无法开口回答。
小玉也不敢动弹。
许久，孙芩才起来了，小玉也慌忙起身。
看着小玉瑟瑟抖抖的穿着衣服，孙芩低声说道：“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小玉吃惊的看了孙芩一眼。
孙芩说道：“今后，你不用再做丫鬟的事情了，你也不是丫鬟了。我娶你了。”
小玉惊呆了。
孙芩又问道：“我刚才喊你什么？”
“好，好像是清玉。”
“清玉？那是长公主的名字！你叫小玉，明白么？不许乱说！”
“奴婢知道了。”
“我说了，你已经不是奴婢了！”
“是，是，妾，妾身知道了。”
“走吧，回去睡觉。”
孙芩想明白了，郭广威说的没有错，自己就是个外人，他们都瞧不起自己。
自己能有今天，也是全靠孙秀所赐。
可是这又怎么样，孙秀不也是从一节农夫，坐到了今天的位置么？
自己凭什么做不到？
外人，既然是外人，就谁也不靠，全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