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一听王宣让吴恩查自己的户籍,当即就紧张起来,叫道:“姓王的,我是良民!你查什么查?!我就是来问你讨个说法的,你少故意找我麻烦!?”
“本官先得确定你是不是本县的人,若是,本官再给你答复,若不是,嘿嘿……”王宣狞笑道:“聚众煽动是非,哗变围攻县府,本官杀你的头!你是良民,你还怕查吗?查!”
李大听见这话,脸色迅疾大变,回头跟身边的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随后就嚷嚷了起来:“狗官故意刁难我等,他是不想让我们老百姓安生活了!大家伙,上去打死这个狗官!”
一声喊,众人纷纷往前涌去。
王宣厉声喝道:“本官最后说一次,再有敢上前者,格杀勿论!”
李大那些人,本来就是被李五妮派来作乱的,此时哪个肯后退?
更何况,雎阳县的兵丁都被调走了,县尉黄勇不在,只有柴大欢、丁进等人,带着几十个差役,哪里够看?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面冲,抢夺差役的佩刀。
李大等人,更是已经从袖子里摸出来了匕首等凶器,死死的盯着王宣,准备上前取命。
王宣喝道:“杀!这些人不是雎阳县的百姓,是贼众,就地格杀!”
柴大欢已经拔刀跟他们对打到了一起,但是心中却是苦不堪言,对方可是有数百人啊,自己这点手下,哪里够人塞牙缝的?
一边打,柴大欢一边回头喊道:“快护住王大人离开此地!”
李大则叫道:“别叫狗官跑了!”
王宣一面往后退,一面冷笑不止。
王忠也早拔出了刀,只守在王宣身边,面色严峻的盯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眼看着差役们节节败退,已经抵挡不住了,忽然一阵喊杀声响了起来,远处,黑压压的一众人各持棍棒,朝着暴乱的人群冲了过来。
王宣瞧见,为首的一人正是王孝,便笑道:“终于算是来了。本官性命无忧了。”
王忠也松了口气。
王孝带的人也有数百之众,很快便杀入了暴民之中,柴大欢喜出望外,急忙又带着差役反身喊杀。
李大等人猝不及防,也搞不清楚状况,被弄了个前后包抄夹击,瞬间一败涂地,不少人做鸟兽散,李大见势不妙,急要逃走,王宣叫道:“休要走了李大!”
李大暗暗叫苦,心里想道:“看来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都怪老子太优秀了,那个狗官一直盯着我。”
动乱渐渐平息,差役死了五人,伤了十八人,李大被生擒,暴民死了五十六人,伤了一百五十多人,被缉拿一百三十人,其余都逃窜了,王孝带的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伤亡。
柴大欢按着李大的脖子,揪到了王宣的跟前,说道:“大人,这个兔崽子差点跑了,亏得小人看他看的紧。”
“嗯,做得好。”王宣说道:“刚才形势那般危急,你都没有临阵脱逃,本官果然是没有看错你,忠勇可嘉,本官记你一大功!以后这县尉,就是你来做。”
柴大欢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嘴里呐呐道:“县尉?县尉?大人,小的谢大人!”当即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起头来。
王宣又说道:“刚才奋勇杀贼的所有差役,一律有赏,伤者厚加抚恤,死者,抚恤翻倍,家小入县府生养死葬名录。”
“大人英明!大人仁慈!”一帮差役喊声震天。
吴恩也擦了擦刚才吓出来的汗水,心中忖道:“这个王宣,还真是胆大如天啊!”他狐疑的看向了王孝带来的那帮人,心中奇怪,这些人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坐在县府中的康达和钱横,本来都在等着王宣的死讯传来,结果先是听见了外面的喊杀声震天,继而又听见了械斗声,最后又听见了欢呼声,不由得惊疑交加,两人对视了一眼,康达嘀咕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是听见了有人在喊大人英明,大人仁慈?难道说,王宣没有死?反而把动乱给弹压下去了?”
钱横也惊悚道:“这不可能啊,县中无兵可用。就凭柴大欢那些人,怎么可能对抗那些暴乱之人?”
康达心中极为不安,道:“走,咱们出去看看。”
两人匆匆而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清理完了死者和伤者。
康达瞧着王宣毫发无损,瞧着李大等人跪在地上,身后都是刀架脖颈,心中惊惧交加,骇然无比。
这下,出大事了!
情况怎么会逆转成这个样子?!
“康达,何故出来如此之迟缓?”王宣冷冷的瞥了康达一眼。
“下,下官,下官……”康达根本就无法回答。
“看见本官没有被打死,是不是很意外?”
“大人这是哪里话?”康达勉强笑了两声。
“大人……”钱横也凑上前去,想要跟王宣搭话,可是王宣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钱横心里凉了半截。
康达忽然瞥见了王孝身后站着的那些人,不由得惊惧交加,忍不住问道:“大人,那些人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康达,你身为县丞,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体恤体恤民情,体察体察民生。”
“啊?”康达满脸愕然。
“不明白本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王宣极为鄙夷的瞥了康达一眼,说道:“刘旸用你这样的饭桶还不如不用!”
“王大人,你——”康达的脸皮涨成了猪肝色。
“本官如何?”王宣道:“本官是在教你学的聪明!如果你这几天在城中好好观察的话,你会发现,雎阳县没有叫花子了。”
“叫花子?”康达怔了怔,忽然间醒悟过来,他又看了看王孝身后的那些人,眼前顿时有些发黑,身子不由自主的趔趄了一下,几乎摔倒。
“康县丞。”王宣起身扶住了康达,凑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道:“多谢你通风报信,不然李五妮和刘旸也不会出此招数,现如今,有人聚众冲撞县府,携带凶器意图谋刺县令,双方死伤上百人,一场哗变,酿成了惊天大案,势必要朝野震恐!不管是谁在你们背后庇护你们,这一次,你们可是谁都跑不掉了。”
康达身子一软,缓缓的颓倒下去。
王宣松开了手,任由康达倒地,冷冷说道:“来人啊,康县丞中暑了,扶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好之前,不能任由他走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