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到达潼关之后,许箕、司马超接住,详细说了之前与守将马遂交手的情况,又说太子婴来了之后,坚守不出,潼关险要,难以攻克。
萧淮道:“早年间,我研究天下地理,曾经在前人记载的一本地势图集中仔细看过潼关的情形,记得潼关左侧有一处禁谷,可以通行。许箕,你派人去寻些附近的山民土著来,问问情况。”
许箕当即就去,找来了几个山民一问,潼关左侧果然有一处禁谷,可以通行,从前谷中还设有守兵,后来因为夏天谷中闷热,冬天大雪填埋,粮草难运,因此废弃,眼下是无人防守。
萧淮亲自去观看禁谷地势,果然见无人防守,又见夏军都集中在关内,与陈军两相对望,并不出战,萧淮心中暗暗欢喜,于是招来众将议事。
众将到齐,萧淮喝道:“俞洪!”
俞洪出列:“末将在!”
萧淮手持军令牌,吩咐道:“命你率领两万常兵营,携攻城队、劲弩队,大举进攻潼关,擂鼓前进,鸣金撤兵,不得有误!”
俞洪领命:“是!”心中却暗自嘀咕,道:“潼关易守难攻,又有十余万夏军防守,纵然是咱们全军进攻,也未必拿下,你只给我两万人马,还不是精兵营,虽然有攻城队、劲弩队助阵,又有什么用?”
原来,常兵营是挑选了精兵之后剩下的人,有些老弱病残,战斗力并不强。
不过,俞洪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这段时间来,服气萧淮的练兵之法,因此也没有说话。
萧淮又拿起一枚令牌,叫道:“司马超!”
司马超出列:“末将在!”
萧淮道:“命你率精兵营一万人,带领山民作为向导,携攀山队,潜入禁谷,迂回到潼关背后,截断通往潼关的粮道,并从关后大举攻城。”
司马超领命道:“是!”
萧淮喝道:“许箕!”
许箕出列:“末将在!”
萧淮吩咐道:“我命你率领精兵营两万人,由蒲阪(今山西永济西)偷渡黄河,占据河西地区,向渭水进发,沿途鼓噪行事,佯装进取关内!”
许箕接令:“是!”
萧淮道:“众将依令行事,不得有误,本护军率领五万人殿后,见机行事。”
“得令!”
军令下达之后,俞洪便率领两万常兵营,昼夜攻关,夏军只是坚守不出,陈军死伤颇多,萧淮也不予理会,只是在后面观望,时而命令擂鼓,叫俞洪前进,时而命令鸣金,叫俞洪撤退。
太子婴登关观看两军的战事,见陈军十分狼狈,心里不由得高兴,对守关将军马遂、副将军卢敬轩说道:“这萧淮一看就不会用兵嘛。就凭这点人马,便想攻破我潼关的天险,无疑是痴人说梦。父皇叫我来到这里拒收,还担心我军不利,到底是多虑了。我本来还想在这里大展拳脚,不料却遇到了一个庸才,便是最后大获全胜,也显不出我的名声。”
马遂说道:“这个萧淮昔年曾经大败章淳,太子要是能击败他,也足够能闻名天下了。”
太子婴笑道:“再熬他几天,耗尽他的锐气,我看他退不退,他要是还不退,我就亲自出关与他决战!”
马遂忙劝道:“末将听说太子前来的时候,皇上曾经特意交待过,不能出关决战啊。”
太子婴道:“父皇不叫我出战,无非是怕萧淮会在狭道之内设下埋伏,但是你门瞧瞧,这些攻城的贼兵们,个个老弱病残,纵然他是有十面埋伏,我又何惧之有?也亏得殷野与这样的贼兵大战了数年,还没能把他们彻底平灭,他也有脸号称天下名将?”
卢敬轩说道:“前番我们出关与贼兵交过手,战局很是不利,殿下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太子婴冷笑道:“总是你们无能,叫我看来,不过是一群蝼蚁,何惧之有?”
马遂、卢敬轩默默无语。
又过了几天,俞洪还是如旧,听萧淮的命令,时而攻关,时而撤退。
太子婴见陈军总共剩下已经不足一万人,便着急出城决战,马遂正要劝阻,忽然有军情官来报:“太子殿下,潼关背后,有贼众万余人袭来,兵锋十分厉害,已经截断了我军的粮道!”
太子婴大吃了一惊,失声道:“关后怎么会有贼兵?别是消息有误吧?”
军情官说道:“末将已经打探清楚,贼众是从禁谷绕道迂回过去的。”
马遂也脸色大变,道:“从禁谷绕道,确实能到潼关背后,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条秘径也极为不好走,贼众是怎么得知的?”
卢敬轩也慌了:“太子殿下,城内存粮,只够两日使用的。”
太子婴正慌乱,忽然又有军情官来报:“太子殿下,有贼众数万人从蒲阪西渡黄河,往渭水靠拢,声称要进取关内。”
太子婴惊得面如土色,瘫坐到了椅子上,喃喃说道:“中了萧淮的奸计了!”
原来,萧淮故意让俞洪率领常兵营,昼夜不停,进攻潼关,不计死伤,一来是示弱,叫太子婴放松警惕,不加防备;二来是声东击西,叫太子婴认为陈军是想从正面攻克潼关,吸引夏军的主力在此防守,暗中却派遣司马超从禁谷迂回,出其不意的攻到潼关之后,这样既能断了夏军的粮草,又能形成夹击之势。
至于许箕,偷渡黄河,往渭水靠拢,占领河西之地,便可直接威逼关中,而且,根据萧淮的嘱咐,许箕的大军沿途鼓噪行进,关中的百姓在一日之间,数次惊乱,都以为陈奇的义军要攻打过来了,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少人拖家带口,往夏都涌去。
潼关之内的十万夏军,都是来自夏都的御林卫,这些御林卫,又大多是由夏都的官家子弟组成的,富贵出身,好逸恶劳,贪生怕死,根本不能死战,听说潼关已经被人前后包抄,粮道也给人断了,无不惊慌!
两日之后,潼关内的军粮吃尽,十万御林卫人心惶惶,再无战力。
萧淮命俞洪撤下,自己亲率五万大军急攻潼关,精兵营、攻城队、劲弩队轮番上阵,萧淮传令三军:“率先登关者,赏赐百金,官升两级!杀死太子婴的,赏赐五百金,官升三级!活捉太子婴的,赏赐千金,官升四级!”
陈军上下,历来知道萧淮言出必行,当下无不奋勇向前,争相登关!
与此同时,司马超也从潼关背后发起猛攻,潼关之内,两面受敌,御林卫手足无措,坐地恸哭之人,呼爹叫娘之人,不计其数。
守关副将卢敬轩见状,料想太子婴敌不过陈军,当即率领麾下心腹部众,在关内放火哗变,要擒住太子婴和马遂,投降萧淮。
太子婴和马遂见势不妙,率领亲卫夺路出逃,往夏都奔去。
卢敬轩立刻献关投降,除了战死的,逃跑的,关内还有七万挨着饿的御林军,无一敢战,无一能战,全都缴械投降。
就此,萧淮以不到一万老弱残兵的损失,收了七万降兵,拿下了进取夏都的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