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碧云没有说完,就一头摔在了摔在了铁蛋的怀里,不省人事。
后面传来了萧月儿咯咯咯的笑声,笑声悠长,竟然是带着京韵唱腔的空灵。
铁蛋没有回头,抱起来人事不省的碧云大踏步往外走。
转身的时候,一颗晶莹的泪珠儿顺着眼角滑落,砸在了地上,轰然破碎。不见了踪影。
后面的十个刀客面无表情,紧紧的跟着铁蛋。
手里头的断魂刀已经抽出来大半,和旁边黑衣人的钢刀,警察手里的手枪对峙,剑拔弩张,铮铮之声不绝于耳。
“赌爷,求您收留我们,我们知道错了。”就在铁蛋他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小德子吊死鬼两个人竟然是突然转身,扑通跪在了地上,用膝盖走路,丢尽了颜面。
铁蛋感觉胸口一阵难受,翻江倒海一般,一口鲜血在胸口转了两个来回,差一点喷出来,最后竟然是被他硬生生的吞了进去。
“你们两个丢人的家伙。”铁蛋恶狠狠的骂。
紫书手中的断魂刀寒芒一闪,已经是出了刀鞘,接下来,拔刀之声不绝于耳。
吊死鬼距离他最近,已经是身首异处,脑袋沿着台阶滚一下去,牙齿不住地和台阶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最后也没有如愿,落入了二楼的大厅里面。
正在喝酒的人们看到有人头落下,纷纷避让,乱做一团。
吊死鬼的鲜血喷出去三尺,血腥味一下子弥漫了整个房间。
尸体最后倒下,手指抽搐了两下,之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紫书的后背被划开一个半尺长的口子,偷袭他的男人已经是躺在了远处。
钢刀落在了地上,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依旧在不断的颤抖。
没了一条胳膊的男人呜呼哀哉的惨叫,剩下的八名刀客,断魂刀均已拔出,怒目圆睁。
铁蛋他们被围在了当中,小德子看着铁蛋,一句话没有。
“走。”铁蛋口中蹦出来一个字,嘴角有一丝血痕留下来。抱着碧云缓缓的迈步。
手持钢刀的黑衣人,黑洞洞的枪口随着铁蛋身体的移动保持平行状态。
下面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喝酒,纷纷躲到了角落里,眼睛里露出来惊恐之色。
铁蛋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前面,紫书后背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血线。
其余的几个人缓缓随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轻举妄动。
萧月儿和付一刀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脸上神色复杂,早就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看来,他们惹了一个不该惹的角色。付一刀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
这个铁蛋,绝对是个爷们,以前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呢,看着他抱着碧云的样子,萧月儿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把抓柔肠一样。
天下镖局门口,铁蛋出来的时候,一个男人撒脚如飞跑了去,不见了踪影。
片刻以后,长江商盟的办公室里,大掌柜钱东面前,站着刚刚跑回来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爷,那个铁蛋带着碧云出来了。”
钱东点头,正在把玩中的翡翠麒麟放在了紫檀桌子上,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走到了窗子前面,朝外面张望。
窗外,斜阳染红了整个天空,红色的云朵如同火焰一样在天空翻滚。
“看看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如果没有地方落脚,就把他们请过来,这些人绝对是用得着。”钱爷没有回头,对后面的男人吩咐。
男人应了一声,随后就从屋子里面出去了。
房门刚刚关上,钱东隔壁房间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干巴瘦留着山羊胡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钱东转身,看了一眼干巴瘦老者,笑了笑,说“你觉得他们有地方去么。”
山羊胡看着笑了笑,手抚银髯坐在了钱东对面的椅子上说“这个有可能,阿兰那个娘们对这个铁蛋可是青睐有加。”
“你说,他真的是付一刀说的那个铁蛋,并不是真正的梵家少爷。”钱东问。
“这个应该错不了,他不是说了吗,梵净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这个不用说,钱爷自己心里头应该有数。”干巴瘦老头说。
“他投靠咱们的几率会有多大。”钱东问。
“八成。”山羊胡老者说。
“为什么。”钱东问。
“他是怎么出来的,平源县所有人心里头清楚,你看看谁敢收留他。恐怕住店都成了问题,另外,按照铁蛋的脾气,他现在会回阿兰饭馆吗。”干巴瘦老头说。
钱东笑,指着山羊胡老头骂“别人都说你是猴精,一点都没错。”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猴精,你还是叫我大名。”被称作猴精的老头不爱听。
“苏赢,你这个名字也不怎么样,一直在输赢之间啊。”钱东笑。
老头恨不能以头抢地。
钱东他们分析的一点没错,铁蛋带着碧云出了天下镖局,这才想起来已经是无处可去了。
看着残阳如血,铁蛋心里头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滋味。
这么长时间以来,仿佛是做了一个梦,如今梦醒了,重重的又摔到了现实世界。
他想过阿兰饭馆,但是这个念头只不过是闪了一下,随后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有什么脸回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铁蛋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碧云,觉得这样再拖下去已经是不行了。
“看看前面有没有客栈,找一家安顿下来再说。”铁蛋对丑牛吩咐。
丑牛点头,刚要往前走,紫书说“前面不就有一家么。”
铁蛋说着紫书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有一家客栈,竟然是梵家的产业,叫做悦来客栈,是云来客栈开的分号。
“走吧,就这里”铁蛋说着加快了脚步。
悦来客栈的门口有两个小伙计正在忙活,看到来的是铁蛋他们,赶紧过来打招呼往里面请。
谁知道,还没等让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呵斥的声音。
“你他妈的忘了上面是怎么交代的,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咱们的一家子还不被人家打断了腿。”一个男人瞪着眼睛从里面杀了出来,不留一点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