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胖自从铁蛋走了以后,心里头就乱七八糟, 忐忑不安。
虽然人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可是,总感觉要出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刚迷糊着了,却是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和铁蛋两个人去挖一个几百年的古墓,结果刚刚进去,机关就犯了,并不是门打不开,而是被石头堵在了里面。
噩梦醒来,刘大胖满头的冷汗,窗外的月光照在地上,孝布一样惨白。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没有到门口,就开始叫不好了,不好了。
经历过生死的刘大胖脸色苍白,因为起来的太猛,竟然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说“不好了,老大出事了。”
刘大胖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那一只独臂在空中使劲的挥舞,最后只说出来一个字,快。
望月山上的人倾巢出动,没有留下一个人,马队在前,直扑平和县。
望月山这边刚刚有所动作,常河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常河,黄英,徐德,常春,肖云等人全部集结人马,清一色的马队,开赴平和县方向。
平和县终于是寂寥下来,没了枪声的县城看起来像一个睡熟的小女孩。安静而乖巧。
在平和县的东南方向,三十里左右有一个寺院,名字叫做蓝月寺。
据说寺院建成于明朝末年,占地五十八亩,气势恢宏。
想当年不少得道高僧云集一时,打坐参禅,相当的热闹。
可是,世事变迁,时代更迭,如今的蓝月寺已经是变得破烂不堪。
山门塌了半边,菩萨和诸位大神的真身已经是落满了灰尘,早就没有了当初的盛况。
月光依旧,只是时过境迁。
在蓝月寺的一处禅房里面,亮着灯光。
一个枯瘦的僧人盘膝坐在破旧的蒲团上面容恬淡。
他的面前放着一本经书,一沓厚厚的宣纸。
老僧的手上斑痕点点,抄经的时候,手指微微颤抖。
虽然颤抖,却是没有影响字迹的工整,一手端正颜体楷书,笔力雄浑。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以后,老僧长长的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墨痕已干,老僧把抄写好的经书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后放在了锦盒之内。
把原本残缺不全的经书随身放好,看了看外面,嘴角露出来一起笑意。
他记不得一品红第一次来索要经书是什么时候了,这一次她应该满意了。
佛度有缘人,自己大限将至,既然没有办法把蓝月寺再次发扬光大,那就让有缘人带着经书去吧。
老僧闭目养神,锦盒就放在了面前。
月上中天,蓝月寺的千年古柏在地上留下了特别好看的影子。
这时候,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树下。
两个女人,都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
一个是江南一品红,一个是江北一品红。
李小乐和一品红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
一品红缓缓的朝着有灯光的那一间禅房走过去。神色凝重。
李小乐想要问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禅房门口,透过破烂的窗户纸,李小乐看见里面有一个枯瘦的老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品红嘴角勾起来一个弧度,用手指了指老僧面前的那个锦盒。
李小乐点头,随后身子向上一纵,已经上了房顶。
小心翼翼的掀开上面的瓦片,然后把一个飞爪缓缓的放了下去。
飞爪刚好抓住了锦盒,那一瞬间,一品红感觉心脏的剧烈的跳动。
她生怕老僧睁开眼睛,如果他要是睁开眼睛,她就不得不把快要到手的东西再还给他。
这是两个人的约定,不能抢,只能偷,这个游戏已经玩了好几次,她一次都没有得手。
老僧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微微增加了一分。
来了,终于是来了,老僧在心里头想,但是没有动。
锦盒缓缓的上升,李小乐屏住呼吸,紧张的要命。
就在锦盒快要到手的瞬间,李小乐脚下的瓦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虽然声音不大,却是把一品红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一瞬间,一品红像泄了气的皮球,心说,完了,这次又输了。
李小乐看着近在咫尺的锦盒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下面的那个老僧。
结果让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那个老僧竟然是没有动,一动没动。
一品红因为兴奋,眼睛里露出来惊喜的光芒,朝着李小乐挥手。
李小乐突然用力,飞爪带着锦盒直接飞了起来,被李小乐一把抓在了手里。
下一秒钟,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射了出去,朝着山门方向掠去。
出了山门,进入了树林,一品红和李小乐看到后面没有人过来追,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师傅,这就是你要的经书。”李小乐看着锦盒问。
一品红点头,笑容灿烂,说“好多年了,如今终于是惦记到手里了。”
李小乐看着一品红志得意满的样子,说“究竟是啥,值得师傅这么多年惦记。”
一品红笑了笑,说“也没啥,就是一本经书而已。”
李小乐也没有再往下追问,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因为,谁的心里头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有些秘密一辈子都不能告诉别人,就像她心里头时不时的会想起来那个男老师王中华一样。
已经是下半夜了,蓝月寺寂静的好像死过去了一样。
这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朝着蓝月寺跑过来。
男人脸色苍白如纸,后背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一道半尺左右的大口子,看起来就让人后背发冷。
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侯天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铁蛋。
后背的那个口子是和那些个犊子混战的时候不小心被刀砍的,也来不及包扎,任凭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快,在哪里,追,他受伤了,跑不了了,”是侯天顺的声音。
铁蛋感觉力气一点一点的流失,伤口太大了,要是这样下去,自己还真是逃不出侯天顺的魔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