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明皱了皱眉头，眼神颇为玩味。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么一个动人的身影。
一根赤金牡丹步摇插在左侧鬓边的头发里，长长的红珊瑚珠子流苏微微晃动。
一身水蓝色绣花旗袍让整个人都一下子变得明艳起来……
“她是不是叫碧云，”钱金明问，看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
管家点头，说“对，老爷说的对，您认识。”
钱金明笑了笑，说“见过，那时候梵云还没有死，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喜欢的不得了，可是，那个娘们……”
钱金明不说话的，静静地看着玻璃窗外面的原野。
种田的人晃着脊背，身子弯成了一张弓，汗水滴滴答答的从怒目圆睁的血管上面流下……
没来由的想起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两句。
他现在可能就是那个朱门，人生真他娘的滑稽，他这辈子做了太多阴损勾当，祖上的那些阴德恐怕早就被他耗费没了。
刚才心里头柔软了一下，本来想直接把那个铁蛋给弄出来，可是，现在想想也没有必要，好好的过了这辈子再说吧，下辈子，做牛做马随便就好。
钱金明回了家，一帮女人哭爹喊娘的从里面跑出来，唯独没有大奶奶。
家里头的事情他也听管家说了，面对那些个明艳的面孔，他头一次感觉那么恶心。
“把这些欠，草的东西都给我乱棍发出去，”钱金明怒气冲天，对管家吩咐。
这一声略带沙哑的怒吼，把一群莺莺燕燕想要讨回来付出身体和钱财的娘们吓得脸色苍白。
随后，一群穷凶极恶的奴才就冲了进来。
倒是没有用什么胳膊粗细的棍子，每人手里头一条皮鞭，是那种打犯人用的鞭子。
没头没脑的打了过去，把一帮养尊处优习惯的娘们打的鬼哭狼嚎，怨气冲天。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钱金明眯着眼睛抽烟。然后满意的来到了老婆的房间，坐在了对面。
女人依旧在拿着一本书看，眼睛都没有离开书本，问“怎么，是身子骨不行了，还是那玩意不行了，怎么一股脑全都打跑了。”
钱金明抓起来桌子上的精致糕点就往嘴里塞。
瞬间风卷残云，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美美的靠在了椅子上。
把烟盒里面剩下的一支烟抽出来，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来一个烟圈，说“到今天我才明白，家里头有你一个人就够用了。”
大奶奶捧着书的手指微微颤抖，脸上却是依旧古井不波。
“人家和我开了条件，花了两万大洋，让你救铁蛋出来，
我觉得平和县那边你能说上话，也不是天大的事情，再有，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把好人冤枉死，把坏人放出来的勾当，感觉这对于你来说轻车熟路，所以就答应了。”
钱金明点头，说“好，答应的好，我明天就去见她，然后给她办事，”
“别他娘的在做阴损勾当，小心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还要连累我们和你受罪。”大奶奶说。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总比临死的时候有遗憾好。”钱金明抽完了烟，转身出去，会了书房。
女人把手里的书放下，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大奶奶就带着丫鬟离开了家，去了什么地方钱金明不知道。
上午八点，等的正着急的碧云接到了管家的通知，说钱金明回来了，请她过去。
碧云点头，满心欢喜，和管家坐车急匆匆的来到了钱府。
钱金明的书房特别的豪华，里面除了书以外还有一张特别舒服的黄杨木雕花大床。
能够爬上这个床的女人屈指可数，他老婆是一个，还有一个女人叫静儿。
看着雕花大床，钱金明的嘴角露出来一丝笑容。
碧云被管家带着来到了钱金明的书房。
看了一眼钱金明，感觉比那年见到的时候老了很多。
岁月无情，虽然老了，却也比死了好。
那一瞬间，碧云不由得想起来梵云。
男人好色，如果他不是过于相信五娘，恐怕也不是今天的结局。
“钱大人。”碧云施礼。
“免了，今天是在家里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钱金明说。
碧云笑了笑，说“怎么敢，您可是封疆大吏。”
“让厨房上菜，今天我要请碧云夫人喝两杯。”钱金明说。
碧云本来想开门见山的问，可是看钱金明的意思，也就忍住了。
时间不长，仆人上酒菜，满满的一大桌子。
菜上好了以后，房间里的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房门被关上了。
碧云微微皱眉，问“夫人不在吗。”
钱金明笑，说“她出去了，临走之前告诉我一定要把你招待好了，两万大洋，可不是小数目，不是谁都能够舍出来的。”
“应该的。我也是为了救铁蛋出来。”碧云笑了笑。
“喝酒。”钱金明给碧云倒酒。
“喝酒就算了吧，请钱大人尽快安排救人，事情紧急，如果要是迟了，恐怕有变化。”碧云说。
“这么多年我对你一直念念不忘，今天既然来了，怎么也要好好的叙叙旧。”钱金明瞥了一眼黄杨木雕花大床。
碧云的脸一下子红了，站起来转身就走。
“你要是忍心铁蛋死了，你就有，钱我会还给你。”钱金明自斟自饮，喝了一杯。
碧云一下子怔在了原地，最后缓缓转身，又坐在了桌子前面。
“自罚一杯。”钱金明指着已经给碧云倒好的酒杯说。
碧云没有在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个床已经放在哪里二十几年，能够爬到那个床上的女人只有两个，你是第三个，如果你愿意，从今以后就留在我这里，保证不比和梵云在一起差，
另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虽然我上了年纪，却是依旧雄风不到，夜御十女不可能，但是，三个两个还能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钱金明的眼睛毫无顾忌的盯着碧云，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仿佛早就不存在了。
“你卑鄙。”碧云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