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铁蛋又开始发钱,虽然给的不多,但是,人数多,一个人两块,也是一大笔钱。
快要结束的时候,铁蛋听到远处刘守田和人家吵起来了。
“你不是清河镇的吗,有手有脚,家里头还有田,你怎么也跑过来凑热闹,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门牙打掉了。”刘守田的声音。
但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
铁蛋皱了皱眉头,心说人啊就是不知足。
走过去以后,铁蛋看到了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正红着脸低着头听刘守田骂。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下,挨骂了,或者是心思被人家给识破了,那就赶紧跑吧,不知道这个男人为啥不跑。
“你是本地人。”铁蛋朝着刘守田挥了挥手。
刘守田退到了一边,那个男人看到是铁蛋过来了,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脑袋更加的低了。
“本地人好歹有个家,你就别要了,给那些已经没有家的人吧。”铁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烟,递了过去。
“大爷,您可怜可怜我吧,我也是没办法了,老娘活不了几天了,就念叨着想要吃一口猪肉,
可是,家里头种了几亩薄田,温饱都够呛,哪里有钱买肉啊,我就……”男人说话的时候,脑袋越来越低,最后竟然是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男人这一哭,把铁蛋给哭的心如刀绞,眼泪也围着眼圈一个劲的打转转。
“把镇子里面像他这种情况的都叫过来,每家每户按照人口多少给一些。”铁蛋和刘守田说。
“……”刘守田张了张嘴巴,没有说什么。
铁蛋又给村子里一百多户人家留下了钱,这才带着大家伙离开了清河镇,赶往南京。
他们走的时候,后面哭声一片。
人多了,行动的速度就慢了好多。
一路上,铁蛋不断的收到老麦克送过来的消息。
催促铁蛋给一个准确的地址,然后好给他们送钱,送军火。
铁蛋却是一直也没有搭理他,现在他手里头有两个活宝,什么都不怕,反正迟早都会有钱,怕什么。
路上,除了收到了老麦克的消息以外,最多的消息就是战况通报。
今天这里失守,明天那里又没有了,反正就没有听到一次胜仗的消息。
铁蛋听的一肚子气,可是,生气归生气,还能怎么样。
他又不是如来佛祖,不可能一下子扭转乾坤。
当他们撤退到了南京的时候,发现原本在这里的政府早就走了。
不只是政府撤退了,跟着离开的还有一大批有钱人。
大街上全都是抗议的学生,工人,乱哄哄的。
铁蛋他们刚刚到了城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
铁蛋也没有和他们磨叽,直接把美国领事给弄了出来。
这家伙把身份亮出来以后,士兵们全部都傻逼了。
赶紧像上级长官汇报,时间不长,一个少将来到了城门口。
看到那个领事以后敬礼,说“不知道我能帮到您什么。”
铁蛋搂着领事的肩膀说“没什么,我们准备去京都,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趟到达京都的列车。
反正就是能够到达京都就行。”
将军看了看领事,领事点头,他早就领教了铁蛋的本事,他可是不想蹙眉头。
将军点头,说“今天晚上有一趟列车通往京都,我给你安排吧。”
事情出奇的顺利,这是铁蛋没有想到的。
进了城以后,铁蛋他们被安排在了坐军营里面。好吃好喝好招待。
晚上六点,有个军官过来,带着他们来到了火车站。
并没有正常程序检票,而是直接就上了车。
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坐火车,所以特别的兴奋。
一想到要跟着铁蛋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心里头特别的期待。
“司令,东北啥样啊,听说撒尿都要拿一根棍子敲,不然就要冻住了。”一个南方人好奇的问铁蛋。
铁蛋笑了笑,刚要说话。刘守田却是先开了口。
“你说的太对了,要不东北爷们的家伙为啥那么大,是天天锻炼出来的。”一句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水儿和张安两个人坐在角落里,也听的真真的,两个人都红了脸,低下了头。
心说,这些个大老爷们可真是的,怎么啥都说。
“姐,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张安突然趴在水儿的耳朵边问。
一句话把水儿问的差一点没晕过去,心说,你这个死丫头,怎么什么话都说呢。
“我怎么知道。”水儿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安。
“你不是他老婆吗,你怎么不知道。”张安感觉很奇怪。
“你这个死丫头,在胡说八道,我就。我就掐死你。”水儿羞的满脸通红。
“呦,还害羞了,事情都做了,当时怎么不害羞啊。”张安在旁边揶揄。
火车轰隆隆的发出了怒吼,终于是开动了。
在开动的那一瞬间,原本一脸兴奋的人们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里战火纷飞,但毕竟是他们的家,故土难离,在即将离开的那一瞬间,人们感觉心一下子就空了。
眼泪随着列车的轰隆声落了下来,然后就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从火车的尽头缓缓的走了过来。
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长得非常的精神。
男人看起来很随意的像人群中张望,但是,目光的交点却是麦克和那个领事。
铁蛋因为连日的疲惫,火车开动不就就睡着了,靠在靠背上,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其他人也放松了警惕,毕竟已经离开了南京,当他们下车的时候,就应该是另外一番景色了。
人们脸上的哀伤渐渐的消失,精气神渐渐的恢复了。
这时候,那个列车员已经来到了领事的身边。
看到领事的时候,愣了一下,好像非常的好奇,说“怎么还有外国人。”
负责看守两个老外的是申猴他们,看到列车员好奇,也没有说别的,只是笑了笑。
列车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两个外国人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