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哨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宁静,瞬间遍布了平源县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阿兰饭馆。
铁蛋,阿兰,小六子,二鹏被刺耳的警笛声吓得不轻。
他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头清楚,第一反应就是跑。
二鹏瞬间就钻到了桌子底下,脸色惨白。
但是,片刻以后,看到铁蛋和阿兰两个人并没有动,一脸惭愧的又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二鹏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嘴巴,太他娘的丢人了,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两条腿呢。
铁蛋脸上又浮现出来那种特别干净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二鹏的肩膀。
二鹏原本紧张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有铁蛋在身边自己怕个求。
阿兰经过了短暂的慌乱,此时正眯着眼睛看着铁蛋。
这个男人微微佝偻的后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给她一种巍峨的感觉,那脸上纯净的笑容,仿佛能够洗涤这世界所有的一切。
“给我找一件干净的衣服。”铁蛋对阿兰说。
阿兰点头,随后跑着上楼,时间不长就下来了。
铁蛋换上以后,说“正常干活。我这样子,进不了后厨,只能在柜台。”
阿兰和二鹏点头,随后就开始各种干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六子很乖巧的打开了房门,坐在门槛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警哨声越来越近,小六子朝着里面喊“来了。”
铁蛋在吧台里面露出来一个淡淡的笑容,做了一个清楚的收拾。
随后,就看到两个人已经是到了门口,像里面张望了一下。
是两个穿着警服的人,一个大肚子,一个八字眉。
“有没有喘气的,都他娘的给我滚出来。”大肚子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小头头,撇嘴叫。
“哥哥,您有事。”铁蛋陪着笑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随后,阿兰,二鹏两个人也是从后面跟了出来。
大肚子,八字眉两个人的目光略微在铁蛋和二鹏的脸上扫了一下以后,就落在了阿兰的脸上。
“小娘们长得,比牡丹楼里头新来的都他妈嫩。”大肚子嘴角留下来一丝亮晶晶的口水。
铁蛋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阴冷,但是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这小子鬼头蛤蟆眼的不像一个好东西,给我带回去问问。”大肚子对八字眉说。
八字眉也没有说话,上前一步就准备抓二鹏。
二鹏听说要抓他,一张脸吓得瞬间就绿了。
“官爷,我可是好人,大好人啊。”二鹏和八字眉撕扯。
被八字眉用警棍一下子砸在了脑袋上,顿时起来一个大包。
疼的二鹏哇哇大叫,一个劲的叫饶命。
铁蛋这时候笑着把大肚子拉到了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支烟,递给他一只,点燃,说“官爷,你看看他这个怂样,吓死他也不敢做啥。”
大肚子抽了一口烟,朝着阿兰的脸上喷出来,笑了笑,说“这个可是说不准,越看着不像的有可能就是。”
铁蛋,也没有反驳,转身回到了柜台上,拿出来十块大洋,用手抓着,直接塞进了大肚子的口袋。
“官爷,您一天日理万机,辛辛苦苦的何必跟这怂货过不去。”铁蛋用手拍了拍大肚子的胳膊。
大肚子的手伸进了口袋,用手感觉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来了笑容。
“小兄弟,咱们两个就是投缘,怎么看你怎么顺眼,以后有事情和哥哥说一下,哥哥一定鼎力相助,”大肚子的一张脸已经是笑成了包子。
铁蛋拱手,说“承蒙哥哥看得起,以后缺钱过来,虽然是小本生意,可是孝敬您是应该的。”
“走,你他妈的也不看看这个怂样,他敢杀日本人,这不是扯犊子吗。”大肚子对八字眉说。
看着大肚子和八字眉两个人离开饭馆,铁蛋的身子晃了一下,差一点摔倒。阿兰赶紧跑过来,扶着铁蛋上楼。
八字眉和大肚子两个人走出了阿兰饭馆以后,八字眉就问“大哥,咱们啥也看不到,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咋办。”
大肚子眯着眼睛想了想,笑了,说“不是有一帮快饿死的穷鬼吗。”
八字眉愣了,随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点头,笑的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第二天,平源县城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但是,下午的时候,又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了出来。
在东城门口,十几个人被吊在了城墙上。下面贴着告示。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些人是杀害日本人的凶手,最近准备执行枪决。
县长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糊弄了过去,可是,他没有想到,村下这个瘪犊子竟然是不依不饶。
下午三点,一台黑色的乌龟壳轿车缓缓的驶进了县政府大门。
在办公室里面的县长,看到村下的车子以后,原本笑吟吟的一张脸,瞬间就变成了苦瓜。
我的妈,这几个瘪犊子怎么又来了。县长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转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房门打开,村下阴森森的走了进来,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双腿直接就放在了对面的茶几上。
县长恭敬地陪着笑脸,递烟,上茶,然后问“不知道村下先生对这次处理的结果还有什么意见。”
啪。
村下还没有说话,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脸色阴沉的笑了笑,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城门楼子上的那些人都是难民,快他妈的饿死了,被你的手下给了两顿饱饭骗过来,然后屈打成招,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通知下去,一天抓不到人,老子就活剐一个。
两天抓不到,老子就弄死两个。
如果都死了,那好,从你县政府的人里面往里头填。”
县长被说的全身发冷,感觉后背嗖嗖的冒冷风。
“村下先生,请您不要生气,我马上就开始重新调查,重新抓人。”县长忙不迭的赔不是,额头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子。
村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把手上的摇头扔在了地上,随后就离开了县政府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