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人之所以会活的这么辛苦,就是因为想得到的太多,顾及的太多。如果,能够少一些顾及,少一些介怀,珍惜眼前的话,就不会这么辛苦了。”路筱尘说着,便俏皮的抬起指尖,轻轻的划了划君炽凌那高挺的鼻子。
君炽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阻止路筱尘将接下来的话语诉说,可是路筱尘却是眼疾手快,轻轻的捂住了他的口鼻。
“炽凌,你听我说。”路筱尘的声音温和,喃喃的继续道,“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太顺,从我们冷战,到你执着的制定了前来瀛国的计划,执着的寻觅着雪莲草……我们所受的苦,够多了,真的。”
一瞬之间,君炽凌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尘儿……”
“炽凌,我们不找了,好不好。”路筱尘轻声的言说着,“兴许这世上已经没有雪莲草了,我们费尽心思,如此辛苦,日日不得安眠的寻着,却也不过是日间操劳,耽误着我们的时间。”
她微微的抿了抿唇角,话语微微一顿,隔了一会儿才道,“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两个人,每一分每一秒,都一起度过。”
君炽凌的心中剧痛无比,可是正对上了路筱尘那充满着期盼的眼神,他终是眉眼又办法拒绝。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晓路筱尘所说的话是对的,如今连同穹山也找了一个遍,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他真的很害怕有一日,自己还在苦苦的寻觅的时候,那灾难便袭来,甚至不给他们留下一个告别的时间。
于是沉默了一阵之后,君炽凌终是强迫着自己,张了张嘴巴,道,“好,我答应你。”
路筱尘的眉眼微微的一弯,看起来很是开心。她搂着身侧人的胳膊,陷入了憧憬道,“瀛国的二公主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但是总归不会太久的。等到事情过去了,我们和凡逸,一家三口一起去看一看昆城,看看那四季如春,温润如水的一带,也算是没有白白的来这一遭。”
“好。”君炽凌轻轻的点了点头,将路筱尘的脑袋拥到了自己的脖颈处,可是一滴眼泪却是就此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这一夜过去,他们两个人都绝口不提了之前的事情。
从此以后,君炽凌几乎是同路筱尘形影不离,连同着去探望着病症未愈的二公主,二人也是位于一起。
似乎是因为路筱尘救了青木月歌的原因,瀛国国主也对她多了一份信任和尊重。
路筱尘在得到了应允之后,就主动的上前为青木月歌把了把脉搏,一边点头一边开口道,“二公主,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嗯……除了感觉头脑还有一些昏昏沉沉的以外,没有什么事情了。”青木月歌抿着嘴巴喃喃开口道。
路筱尘点了点头,道,“头脑昏沉是因为你的高热还没有完全的退下,其他的方面没什么大事了。不过……冻伤说是小事,其实也不小。日后——若是不好好注意身体的话,很容易就会感觉到手脚发冷,血液凝固,尤其是冬天,必须要多多注意。”
听闻了路筱尘的叮嘱,青木月歌也连忙的点下了头,充满感激的望着她开口道,“我知晓是皇后救了我,谢谢您。”
“没事。”路筱尘拍了拍青木月歌的手,轻声回应着。
君炽凌借着这个机会,启唇询问道,“二公主,朕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虽然这次的事情有惊无险,可是刻意的掩埋脚印的行为却是可怖,于是君炽凌还是想要尽快的将事情查清楚。
青木月歌听了君炽凌的话,脸颊竟是突兀的有些发红,她垂下眼帘,道,“皇上您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坠下山谷的当日,在与朕分别了之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君炽凌直言不讳的开口道。
此语一出,在场的几人都震惊无比。
青木月歌好似被吓到了一般,眨了眨眼睛,见君炽凌不似是在开玩笑,心底便是更为诧异,她张了张嘴巴,吞吞吐吐道,“当日……我和皇上在一处分别过?”
青木月歌的回应在众人更加诧异,在她出事失踪的时候,只有君炽凌一个人有印象,并且带着青木东篱朝着那个方向寻觅而去。他们便也自然而然的默认了,君炽凌就是最后一个见到青木月歌的人,可是如今,当事人却是说,她并没有和君炽凌呆在一起过。
青木东篱当日也是见证了一切,并且同君炽凌结交,很是信任君炽凌,并不认为是君炽凌在说谎,于是便道,“月歌,你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我……真的没有见到皇上啊。”青木月歌有些为难的抬起头来,捂住了自己的头,用力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路筱尘知晓青木月歌现在的状况不应该如此,于是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道,“二公主,别想了,你就告诉我们你记忆之中的事情便可以。”
青木月歌点了点头,又回想了一阵之后,才道,“我只记得我当时在赏雪,只自己一个人,而后……不知晓怎么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诉说到了此处,青木月歌也有一些委屈,“我可是忘记了什么吗?”
瀛国国主向来心疼于青木月歌,于是便也不许别人再追问于她,而是忙道,“没事的月歌,你只是太累了。”
君炽凌的心情有些许的复杂,可是此刻却也只能将这复杂的心绪所掩埋。
他转过眸子,同路筱尘对视了一寸,又回过头对瀛国国主道,“朕和皇后就不打扰二公主休息了,先行离开。”
二人欠了欠身子,刚出了朱门,瀛国国主却是追了出来。
“皇上且慢。”
君炽凌和路筱尘闻声而回过了眼眸,便望见瀛国国主微微的翘起唇角,冲着他们二人俯身行下了一礼,“谢谢皇上和皇后救了月歌。”
“瀛国主,这些话你已经说了许多遍了。”君炽凌淡淡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