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为太子分忧而来的么?光是站着这么远看着怎么行。”路筱尘的嘴角抿起了一抹笑意,“我听说你们二人是边城最有名的歌姬,不如便给太子爷赏个光吧。”
彩韵瞪大了双眼,“你让我们给这些病民唱曲儿?”
话语之中皆是嫌弃之意,路筱尘的眉目闪了闪,道,“不勉强二位,我知晓你们委身前来已然很不容易了,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可我依旧会同太子美言一番的。”
彩郁的心绪一动,生怕着路筱尘说他们二人的坏话,于是连声道,“唱便唱了,我们还能怕了不成?”
“请。”路筱尘拱手做出了手势,二人便带着些许怒气的再度入了屋子。
感染瘟疫的病民大多也都徒生过绝望,心中也都有积郁,所以这两名歌姬也当真是派上了用场。
一曲歌喉宛如天籁,不绝于耳,此处的百姓心情也爽朗了不少。
目的已然的达成了,路筱尘望着二人的模样,心底却是几分的不是滋味。
“太子妃,这也是您安排的吗?当真是谢谢您了,”老夫人的心底生出了些许的希望,几分感激的开口道。
路筱尘从思绪之中抽出了身,冲着你老夫人挤出了一抹笑意,如实道,“这是太子殿下安排的。”
“都一样,太子妃您和太子二人都是活菩萨转世,有了你们,我们才得到了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老夫人抬手抚了抚路筱尘的手背,很是欣喜道。
路筱尘的心底柔软的一寸,能够真的帮助到他们,她的心底亦是着实的欣喜。
这一朝路筱尘又是晚归,可总算是赶在了晚膳的时间。
路筱尘刚刚回到府邸,敛秋便奔走到了她的身侧,欣喜道,“太子妃,膳房的人刚做好膳食,您回来的正好。”
此语一处,路筱尘立即意识到了不对之处,于是便道,“太子呢?”
“太子殿下已经在正殿之中了。”敛秋如实禀报道。
——呵,她就知晓。
如今路筱尘还并不感觉到饥饿,完全可以避开君炽凌用膳的时间先回寝殿之中。可是心下却突兀的生出了一个想法,她扯了扯嘴角,大跨着步子朝着朱门之内行去。
君炽凌似乎早便知晓她要前来,刚好在她经常做的位置上放好了碗筷。
路筱尘自然而然的做了过去,凝望着一桌自己在京城之中经常用的膳食,下意识的便开口道,“那两位美人没有陪你用膳么?”
君炽凌原是想等她一起用膳,好好的将话说清楚的。可是她如此的口不择言,便是让他嗓子一哽,将想好的话语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吃饭。”君炽凌淡默的言说道。
路筱尘拿起了筷子,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夹起了一块膳食放在了碗中,可是嘴上却仍不停休止的道,“你那两名美人是真的不错,不光曲儿唱的好,人也善良。城东的那些百姓听了他们唱的曲儿之后心情都好了不少,原本怕苦不愿意喝药的孩子也都乖乖的喝了。”
君炽凌面不改色的听完了一席话语,却好似闻所未闻一般的继续吃着膳食。
路筱尘倒是也不恼,而是一边用膳一边提议道,“要知晓她们两个人以前可是边城最抢眼的歌姬,不知晓花上多少银两才能够听到一次,你是真的拣到便宜了。”
——“咣当。”
君炽凌将瓷碗放在了桌子是上,瓷器与檀木碰撞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路筱尘转过了眼眸,打量着眼前的君炽凌,不知自己是那句话说错了。
又或许,哪句话都是错的。她心中不悦,便如同一只小刺猬一般处处都带着讽刺。
君炽凌沉默了一刻,骤然启唇道,“你说的不错,给病民唱曲儿,是该赏。”
说着,君炽凌的嘴角便噙起了一抹笑意,呼唤着一侧的敛秋道,“将李大人今日送过来的锦布送给偏殿的两位歌姬,便说是本宫看他们为百姓唱曲儿有功,赏赐给他们的。”
敛秋听闻此话神色一顿,“这锦布不是……”
李大人送来这锦布的时候,虽然未说是给谁的,可是明眼人皆是会认定太子会送给太子妃,君炽凌的决定确实让她意外。
“本宫向来赏罚分明,你还有什么问题?”君炽凌冷着脸道。
敛秋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悄然的应允了下去。
好一个赏罚分明。
路筱尘机械的咀嚼着口中的膳食,不悦的想着。
其后的两日,路筱尘便是见到君炽凌便躲着走,即便是知晓那人就与自己一墙之隔,也绝对不会关切的询问一句话。
城东的百姓服下了治好瘟疫的药物,有些人已经逐渐的康复了,可却仍然不肯离开,而要在此处帮路筱尘照顾更多的病民。
路筱尘也心下动容,默许了他们的决定。
“这次的药没有那么苦了,涛儿乖乖的喝了,好不好。”路筱尘端着瓷碗,好声好气的劝说着瘟疫刚刚好起来的孩童。
涛儿眨了眨晶莹的双眸,哭丧着脸道,“太子妃姐姐,你不是告诉我,我已经好了么?”
“你的病是好了没错,可是抵抗力却仍是弱了一些。现在边城的环境还未调理好,病情有可能会复发的,你也不想你娘亲再难受了,对吧?”路筱尘喃喃的开口,分外真挚的同涛儿讲着道理。
涛儿听闻此话眉心微微一簇,抢过了路筱尘手中的瓷碗,一口气便将所有药都喝了下去。
“真乖。”路筱尘的心下一喜,双眼亦是眯成了一条细线。
她摸了摸口袋,从口袋中拿出来一块红豆酥,道,“这个给你吃。”
“谢谢太子妃姐姐。”即便是口中的苦味还没有退下,孩童的眉眼也瞬间亮了亮。
“下次乖乖喝药,姐姐还会给你的。”路筱尘抚了抚他的脑袋,轻声道。
一侧望着的女人也情不自禁的挂上了微笑,道,“太子妃,这孩子自小便不爱听话,还是你每次都有不同的法子让他喝药,我都不知晓该怎么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