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快敷！”
陆临风一双黑眸冷冷的看着冯苏苏，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那冰块上面带着好闻的药草味，是陆家专属的味道。
记得之前冯苏苏被柳婉瑜扇了一个巴掌的时候，陆临风给她敷的冰块上也是这个味道。
冯苏苏叹了口气，头上敷着冰块，一双水眸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人。
“闭眼。”
陆临风看到冯苏苏的那双眼睛内心就会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是纠结、怨恨和欺骗。
明明是那么水灵的一双眼睛，可是也只有陆临风知道，她骗起人来却又是那么真诚。
或许这就是这个女人厉害的地方吧。
“为什么？我的眼睛得罪你了吗？”见陆临风那副霸道的模样，冯苏苏不甘示弱的回应。
“得罪了。”
陆临风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倒是顺着她的话直接应了下去。
“嗯……”
冯苏苏的头上闪过一阵黑线。
“好吧。”
冯苏苏最终听着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看不到那双眼睛里闪过的各种情绪，陆临风的内心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在包扎时，她眼睛里泛着雾气，是对他的担心、同情让他的心口莫名的不舒服，现下这种感觉竟然淡了不少。
急诊室内一阵沉默。
冯苏苏闭着眼睛，用手敷着自己的头，没话找话的说道：“陆临风，这么晚，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带有你们家草药香味的冰块呀？”
“这就是我家的医院。”
陆临风回应的理所当然，似乎就像是在说一加一等于二一般。
“哈？”
冯苏苏忍不住的睁开了眼睛，“你是说这家医院也是陆家的产业？”
陆临风点头，见着她吃惊的表情，似有不满，眉头微蹙道：“你以为呢？”
她连忙摆手否认道，“不不不，我没有以为，您是总裁大人，您说什么都对。”
陆临风见状，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冯苏苏见他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于是小心翼翼的再次开口，“那……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摔的。”
明明是根本不可能的理由，可是这两个字在陆临风的嘴里却变得非常的理直气壮，仿佛他那满手臂的玻璃渣就是大街上摔出来的一样。
不等冯苏苏再次开口询问，陆临风黑眸直勾勾的看向她，“不说我了，说你吧。你身上一吹风就会起疹子，为什么敷冰块却毫无反应？这点你有想过吗？”
冯苏苏没想到陆临风竟然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她茫然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去看过几次医生，得出的结论也是过敏。可是我做过了相关的过敏原测试，最后也没有查出到底是什么过敏。”
说起身上的疹子，冯苏苏就觉得奇怪，可能是在几年前的某一天她就突然不能吹风了，不然身上就会成片成片的泛红。
可是如果说这病有多严重的话，那倒也不至于。
只要一接触热源，那些东西就又会慢慢的消下去。
这种问题，哪怕在发病的时候去化验，病理学上也没有任何的病变。
“一直这样？”陆临风追问。
冯苏苏努力回想着以前的事，“以前不是这样，好像就是从六年前开始吧，那时候我在一个小岛上度假，回来后就得了这个毛病。我还一度怀疑我是在那个岛上被传染了什么疾病了，但是我做过几次体检，没有任何毛病。”
“小岛？度假？你还记得地址吗？”陆临风瞳孔一黯，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
“好像在东亚那边，具体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岛上有好多人，然后他们还都不说话。”
冯苏苏的叙述不甚清晰，因为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模糊，又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情绪，可是那些画面就是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像是有人生生的塞进她的脑袋里一样。
“你以前的生活还真丰富。”陆临风感慨。
“还好吧。之前的生活很好，但人总是要往前看嘛。”
冯苏苏露出淡淡一笑，她一点也不留念冯家千金的这个虚名，她所留念的不过是过往那些美好的记忆。
“那……你和高盛寒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临风话锋一转，疑问句中带着试探。
提高高盛寒，冯苏苏脸上的笑容一僵，那扶着冰块的手一松，冰块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她的反应无疑坐实了陆临风的猜想。
陆临风眉头紧蹙，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冯苏苏，你还真没出息，一个男人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他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冯苏苏立马慌乱的想去捡地上的冰块，却又没有注意到身前的落地镜，一弯腰才受过伤的头立马又碰上了那面镜子，倒是吃痛的朝后退了一步。
“够了。”
陆临风声音冰冷，就像一记警告钟敲响在这出闹剧上。
冯苏苏索性不再管那地上的冰块，急急的说道：“我……我和他……”
她原本是想解释，可是越想解释越急，说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在“我”和“他”这两个音节中来回念叨，反而让人觉得暧昧。
“你和他的过往这么难以启齿吗？”陆临风怒极反笑，眼神阴鸷的盯着冯苏苏的反应，嘴上却故意将他们俩的关系物化甚至丑化。
“不……不是。”
冯苏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明明内心有千言万语想要跟陆临风解释，可是一提到高盛寒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一直堵在她的喉咙中一般，让她半天开不了口。
“算了，我没兴趣知道。”见她如此为难，陆临风倒是瞬间失了兴致，“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们的约定？”
“在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不是陆修远的母亲之前，你是我的女人。”陆临风霸道的开口。
曾几何时，他陆临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何时会沦落到需要通过一个不存在的契约来绑住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
“我记得。”冯苏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