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咯?”
听完丁琳的话,冯苏苏的整张小脸刚燃起希望,现下又迅速的黯淡下来。
“凡事没有绝对。”
丁琳不忍见自己的好友如此失望,也只能模棱两可的给出这么个回答。
冯苏苏叹了口气,自然知道丁琳这句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她,“只怕,我是等不到这一天了。”
“也不会。我们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坏了,深度的催眠是会伤害脑神经的,有些催眠师为了治疗那种抑郁症的患者,会摘取病人一段比较惨痛的经历。兴许,那时候你因为什么不开心的事,主动要求过催眠,也不一定。”丁琳分析出另一种可能。
“我会因为什么事呢?”
冯苏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她到底有什么伤心的经历需要催眠。
即使是高盛寒跟她分手,冯家破产,这些经历她都撑过来了,难道还有比这些更惨的事?
“既然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了。多接触接触过去的人,兴许就像你说的,这段记忆会自动的回来。”丁琳宽慰着自己的好友,“你和陆临风有没有认识什么共同的好友?S市是你出生的地方,你有空也可以多在这座城市里逛逛,这些对你记忆的恢复都是有帮助的。”
冯苏苏之前性格跋扈,虽然不至于像秦子衿那样乖张,但是仗着冯家千金的身份,鲜少有真正知心的朋友。
她现在唯一能够想的起来的好友,也不过李一函一个人而已。
想到李一函,她都差点忘了他在电话里拜托的事了。
她悄咪咪的瞥了一眼丁琳的情绪,看上去还算稳定,于是大胆的开口,“丁丁,那个……先别烦我的事了,你和李一函到底怎么回事?”
她在车上想了一大堆的开场白,但是等到真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东西一句都用不上。
与其拐弯抹角的万般试探,还不如直接问出心中所想,这向来是冯苏苏的个性。
一听到李一函这三个字,丁琳的脸色一怔。
好像是有片刻的慌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啊,我跟他能有什么。”丁琳躲开了冯苏苏的目光,摆弄着手上的病例。
这副表情,再加上她昨晚的举动,这一切都告诉冯苏苏丁琳绝对不正常。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李一函他真的很担心你。”
冯苏苏叹了口气,她又没有丁琳厉害,可以通过表情就能看到她的内心,
“我知道。”
丁琳一边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报告,一边应道。
“你不知道。”冯苏苏一把拿过她手上的文件,换了一个边,重新递给她,“你的报告拿反了,你知道么?”
当场被冯苏苏戳穿,丁琳有几分尴尬的笑笑。
“丁丁,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函函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的个性。包括李伯父他们一家人,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
冯苏苏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就被丁琳给打断了,“他家里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和蔼可亲,你确定他父亲和蔼可亲?对你?还是对你身上这个冯家千金的名声?”
丁琳说起话来就噼里啪啦的一顿,也不管来人听得到底清不清楚。
但冯苏苏还是很轻易的就从她的话中找到了重点,“是不是李伯伯对你说了什么?”
虽然这句话是问句,但是冯苏苏基本肯定了就是李一函的父亲找过丁琳了。
在她的印象中,李叔叔还是挺开明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做出干涉儿女婚姻的这种事,对李一函的管教也颇为随意,几乎是十几岁的时候就放手让他去闯天下了。
丁琳一阵沉默。
在丁琳这边,沉默就代表默认。
“不管李一函的父亲是什么个态度,首先你要明确自己的态度。”冯苏苏思量片刻,握着丁琳的手,来了这么一句话。
谁知丁琳蓦地笑了,“苏苏,你别说我,你自己呢?”
“嗯?我自己?”冯苏苏不明白丁琳的话。
“道理我看过很多,鸡汤我自己也会读。但是这件事情,具体到每个人的身上,总归是不一样的。比方说,你能够完全不在意陆临风妈妈的态度吗?”
丁琳的声音不大,问的却是冯苏苏的死穴。
是啊,她如何能够完全的不在意柳婉瑜的态度呢?
即使陆临风为了自己和陆家决裂,坚定的选择了自己,他们的余生也不会过得快乐,一点都不会。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永痕的刺,扎在她和陆临风只见,想起来是就会隐隐发疼。
“苏苏,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你和陆临风之间……一直有一道过不去的砍,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见面了。”
丁琳向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现下能够说出如此通透的句子,定是经过一番自己的考量。
“当然,我也只是说我自己的情况!兴许你们之间,真的可以跨越千山万水的障碍吧。”最后这句话,她是说给冯苏苏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那你舍得吗?”
冯苏苏盯着丁琳的脸,发现不过几日的功夫,她那圆润的脸颊竟憔悴了许多。
“我们之间又没有怎样,是我父母误会了。”
丁琳淡淡的解释,不留痕迹的撇净关系,如若不是当日被自己的父母撞到两人在一起,兴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们还像是往常一样见面斗斗嘴,没事出来吃吃饭,聊聊天,也许日子会比现在快乐许多呀。
分明是一件轻松的事,可是丁琳想着想着却总是不自觉的感到心酸,就像是有一个人揪着她的心,里面还不停的泛泡泡。
“好好好,丁丁,你别哭了,我们不说了,不说了。”
冯苏苏是见不得丁琳的哭的,明明是这么坚强姑娘,当初刚实习的时候因为心直口快得罪了导师,被罚一个人在太平间呆了一晚上都没流过一滴泪。
遭遇到了感情也会变成爱哭的姑娘,这个月,她光是为了李一函就流尽前二十年的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