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一个伤患大抵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因为对方是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还击之力。这也是第一次,压根就不存在什么男女实力的悬殊。
我是借助了外力,打晕了杜非白。眼见着他真的晕过去之后,我怔了很久,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迟迟反应不过来。
杜非白以扭曲的姿态倒在了地上,紧皱着的眉头足以表现他是如此隐忍着的痛苦。
我想了想,好像是应该把杜非白给移到床上。我勉力扶起了他,一瘸一拐地走着。不过是三米不到的距离,就已经让我走得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才把他扔到了床上,我本想一走了之的。只是心底还有个声音一直地放不下,提醒着我某些事情尚未的结束。
迟疑着替杜非白盖上了薄被,我在来回的走动间,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放下。我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着,任何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放过。让我瞪目结舌的是,我是在床头柜旁边的桌子上面找到的东西。
是一个盒子,非常直接地贴了一个名叫做沈漫的标签。仍旧是密封的样子,没有被打开过。我迟疑着抱起了它,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会是这个吗?如果是这个,怎么杜非白一点儿都不关心,甚至都没有打开。是因为太重视,所以才会更加谨慎吗?
眼神落到了杜非白的身上,只是他那张紧绷着的俊容,一点儿都不是能给我答案的样子。
我站了很久,久到杜非白浅浅的逸出了一声呻吟,这才如梦初醒。我抱起了盒子,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门口守着的仍旧是那两个保镖,冲着我礼貌地微笑着。我紧抿着唇瓣,望着盒子的手越发的收紧了。我清了清嗓子,佯装无事道:“杜非白已经睡着了,你们没什么事情的话,不要叫醒他。”
保镖不疑有他,仍旧礼貌十足地点头鞠躬:“好的沈小姐,我们知道了。”
我勉强弯了弯唇,笑了一下后,飞快地离开了病房。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漫无目的地到了一个河边。我在天桥下边坐了好一会儿,天便开始慢慢地黑了。
夜幕的降临,预示着今天的时间已经到了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望着那个盒子,慢动作地环顾着四周。
挺好的,天时地利人和,正是适合做什么不法的勾当。
我掏出了打火机,连包装都不拆的,直接对着盒子烧了起来。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工程,我折腾了很久,除了那一丢丢的烟以外,半点儿的生活都见不着。
我着实有些火了,干脆抱着盒子去了商超,直接买了瓶油。本想回到天桥继续烧的,想了想发现这样的目标太大了。而不远处,刚好有家酒店的牌子,在夜空中一闪一闪的。
我没有犹豫地订了一个晚上,直奔卫生间开始了火烧大业。冉冉的火苗升起,照亮了一室的光明。
我就这样站在它的旁边,看着火苗的窜动。不过是几瞬的功夫,已经是燃起了层层的灰烬。哪怕曾经有过多少的故事,都不过是一缕的青烟,消散于无痕。
就好像,从未存在。
我有些呆怔着,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火势已经是相当的大了。我手忙脚乱地装了一盆水,全数泼了上去。
噗嗤。
火焰尽数熄灭,一屋子的狼藉。
我擦着额头的虚汗,冷不丁地警铃大响着,疯狂的声音响彻了这个楼道。我满头大汗着,一时半会还没有想明白这个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很快地,大门被强行推开。为首着进来的分明是穿着制服的消防员,他们一脸谨慎地寻找着着火源。在他们背后,则是相应的酒店经理人员。
我这才后知后觉事情的大条,神色无比地尴尬。我想我的智商一定是被带跑偏了,要不然怎么就忘记了一般的酒店都设置了火警警报系统呢?
经理人员们用一口流利的英文与我道着歉,询问着有没有受伤。
我僵硬地站在那儿,各种想法在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最后只剩下了一句万能的“没关系”。
他们并没有听进去,仍旧再三地表示歉意,更表示一定会找出着火的原因。我默了默,没敢说原因就是我自己自找的……
消防人员很快地排查了完毕,他看了看我,在些许犹豫的功夫后,走在那个经理的身边低声说了什么。在他的话落音后,那个刚刚还好好说话的经理直接换了一张脸了。
他很不客气地直接道:“客人你好,请问您在酒店燃烧什么?”
“我……”我尴尬地站着,我总不能说我在酒店烧别人的定情信物什么的吧?
我说不出话来,对方的态度便一扫刚刚的友好,变得咄咄逼人了。我扯了扯唇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表示:我会承担相应的赔偿。
其实我烧着东西的的时候是很小心的,事实上我也确实没有对酒店的财物造成影响,但是确实这个结果是已经造成了的。我只能叹气,叹气自己那随之烟消云散的智商。
我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冷不丁地听见对方要价的赔偿是一百万。
我抬眸,重复道:“一百万?”这不是在逗我吧,就这么点儿没有造成的损失,居然要一百万?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着是人模人样的经理面无表情地点着头:“一百万。”
我不免怀疑,对方是不是看着我孤身一人,且非本国,所以直接狮子大开口的可能性。我心平气和地表示:钱我会赔偿,但是这个数额我不接受。
拒绝一出,经理登时换了张脸。他呼了一整个楼层的安保人员过来,围成了一圈地堵在门口。这个态度,大有我若不配合就直接采用暴力手段的意思。
我默了默,开始考虑着我是否被敲诈的可能性。虽然我兜里确实有一百万,可是这钱也来得不易,凭什么要白白如此送给人家。
我的手机抓在手里,额头冒起了点点的虚汗。
就在此时,走廊的尽头遥遥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里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