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想要回家的,可是家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这才刚到楼下,车子还没有停稳,就已经被眼尖的记者给围上来了。无法,我们只能离开。
我有点头疼地想着,妈妈会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张轩辰大抵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主动拨通了妈妈的电话递过来。
电话那头的妈妈很是愉快,一点儿都没有我想象中的担忧情绪。她兴奋地跟我说:“曼曼,这个旅行团安排得非常好玩,我很喜欢!”
我一脸的懵逼:“什么旅行团?”
“你让阿辰给我报名的欧洲游啊。”妈妈絮絮叨叨道:“不过我说啊,这一个月也太久啦,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哈?”我什么时候让张轩辰给妈妈报团了,还是欧洲的,还去了一个月?
“哎算了,反正你钱也花了,妈妈就不说你了啊。妈妈会好好玩的,你自己在家也要乖乖的啊!”妈妈噼里啪啦地说完,匆匆道:“我就先不说了,那边的阿姨找我去拍照呢,挂了啊!”
然后,她真的就这样挂了。我持续懵逼着,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半响都没有说话。
张轩辰主动上前,乖觉地解释道:“这不是闹的事情有点大吗,我怕阿姨担心,也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就让阿姨出国玩了。”
“这速度挺快的啊,可是,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张轩辰摸了摸鼻子,带着那么丁点儿委屈的模样:“我是那种一做了点什么事情,就找你邀功的人吗?”
“好像不是。”我摇了摇头,这话没什么毛病。可是结合上下文,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
“好啦好啦。”张轩辰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笑眯眯道:“总之,我们先回家待着,等着流言自己过去就好了。”
后头的霞姐也在附和着:“是呀,曼曼,你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不用再操心了。”
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说着,我也只好就静下来,笑了笑表示了感谢。
一路平静地回到了原先所居住的公寓,霞姐把我们送到了门口,千叮咛万嘱咐道:“你们就好好地待在这里,不能出门,也不能闹事!”
“放心吧,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能出什么事儿。”张轩辰吊儿郎当地说着,在我低头找着钥匙的时候,一手把我拉近了正对门的他的房子。他说:“曼曼赶紧做饭,我都快要饿死了。”
我嘴角抽了抽,想想大约张轩辰把公寓买在两隔壁,就是早已打好了蹭饭的打算吧。
四菜一汤外加饭后甜点地伺候完了这位张大爷,我拒绝一同看电影的邀请,慢吞吞地离开张轩辰的家里。当把门关上,只剩下自己独处的时候,我才敢放任自己流露出一点点的落寞和寡欢。
刚刚故作随意地把所有的电视台都转了一遍,看似无聊,其实不过是想知道《长歌传》是不是真的被下架了。然而当真的看不到本该热播的它出现时,我的失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大些。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里,我动也懒得动了,由着自己瘫倒在沙发上。我用手背遮住了双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冷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我蜷缩成了一团,好一会儿才意识这是哪里。外头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灯火亮起。比起那夜在山顶上看到的万家灯火,这个场景显得落寞了许多。
那夜啊……我弯了弯唇,眼底是一片的涩意。明明这是昨天才过去的事情,现在想来却觉得是过了一个世纪呢?
我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右手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那般,摁下了开机键。开机音效在寂静的大厅里头响起,清脆中带着回响。
手机已经被打爆了,无数的未接提醒涌了出来,卡得暂时都没有了反应。正如张轩辰所预料的,无数陌生的号码拼命地打进来,为了那虚虚实实的情报。
我无意往下翻了,正欲重新关机的时候,手掌心的震动吓得我差点儿松了手。而后,熟悉的来电铃声响起。我这才松了口气,目光随意地扫了亮起的屏幕一眼。
是杜非白的电话。
我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接听这通电话。可是它却一直响着,锲而不舍。
本来已经打算要关机的食指,悄然移动着,滑下了接听键。
熟悉而低哑的声线在这片无声中格外的清晰,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少有的疲惫:“沈曼,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现在好像已经算是背着和张轩辰的约定,和杜非白联系了。若是再把地址报上去,可能就给霞姐的工作带来更大的麻烦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的语气也变得冷漠了起来:“杜非白,你似乎没有过问我行踪的资格。”
那头的声音静了静,没有如我想象中的暴怒响起。他轻声道:“有没有受伤?”
“托福,我还死不了。”我扯着唇角,遥遥地望向了那片被城市所掩盖着,看不到任何星星的天空。
“杜非白,麻烦你管好你家里的女人。你一沾花惹草,你家那位就会抓狂乱发疯咬人了。”我冷声道:“我怕麻烦,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那头的声音变低了些许,我仿佛可以看到杜非白眉头拧成了一团的模样。“我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不是已经答应和我……”
“我答应什么了?”我用不屑一顾的语气道:“请您不要自作多情可以吗,现在这个社会,男欢女爱很正常。我也说了,我对您的技术很满意。但既然贵院起火,我自然无意和您有其他的纠缠。”
“沈曼。”杜非白喊着我名字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我想想也是,我已经接二连三地把他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按照杜非白的性子,能够容忍我到现在估计也是不一样。
“我听着。”我慢慢道:“杜先生,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