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里等了又等,却始终都没有等到妈妈的消息。我终于按捺不下去,主动找上了杜非白。
我是直接冲到了杜氏集团堵人的,前台却固执地咬着‘没有预约,无法面见总裁’的字眼,我无论如何的心焦,还是只能被迫困在了大堂。
就在我以为只能失落离开的时候,我眼尖地看到了林青从另一侧的电梯走出来。他的步伐匆匆,好像是要去做什么事情,余光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我。
我顾不上其他,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林青!”
饶是身处大堂,可这里也依旧的安静。以至于我这么一喊,所有的目光都汇集了过来。我毫不在意地穿过了那些目光,直接冲到了林青面前。
他一脸惊讶地望着我:“沈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我单刀直入:“我要见杜非白。”
“这个时候……”林青微微皱了皱眉,一贯服从的他少有的迟疑了。
我紧皱着眉头,唇角牵起了些许嘲讽的笑容:“你们家杜总裁日理万机,没有空理会我,是吗?”
再不过几秒的时间后,林青领着我,在一片惊诧的目光中带着我走向了专属电梯:“您请随我来。”
我默默地跟上,在整个过程中,一点儿都没有理会他欲言又止的神色。隐约间,我听到了林青的一声长叹。
然后的,总裁室的牌子就出现在了眼前。
我连门也不敲的,直接推门而入。杜非白正埋首案前,一脸的认真。突然的动静让他皱起了眉头,看清楚是我之后,冰冷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放松。他起身,唇边挂着隐约的笑容:“想我了?”
我没有理会这般不要脸的话,双手抱胸:“我妈妈在哪里?”
“秦阿姨在喜来登酒店住着,你想要找她的话可以随时过去。”杜非白在短暂的错愕后,回答得无比自然。
“我不是问她。”我咬着下唇,一字一句道:“我的妈妈李惠子,现在在哪里?你是否对她做了些什么,限制了她的行踪,抑或是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我说得直白,对杜非白那瞬间阴沉的脸色也满不在乎了。我补充道:“抱歉,我觉得除了你以外,不会有人对我妈妈下手的。”
“沈曼。”杜非白喊着我名字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我真想看看你的脑子里头,到底都塞着什么。”
我自顾自地往下说:“鉴于你的前科太多,我不得不保持这样的怀疑。如果你真的没有做过任何的事情,那么请你把我的妈妈还给我。”
杜非白怒极反笑:“你怎么知道你亲爱的妈妈不是重操旧业去了?”
“住口!”我的脸色一变,望着杜非白的眼神满是不善。“不许你侮辱她!”
杜非白的眼神并不友好,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地反瞪回去。在这样长期的大眼瞪小眼下,最先败下阵来的反而是杜非白。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声,用我能听出来的无奈声音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会派人去找你养母的消息。一有什么情况,就通知你,可以了吧?”
最后的话,好像是在哄着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我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一言不发地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我距离着门不过是两米开外的时候,一只手猛然拽住了我的手腕,强行拉着我往后退去。在脚步的一个踉跄间,我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烟草香味怀抱里。
他幽深的眸子如墨色般黑:“你打算就这么走了?”
我努力地压下了心跳,沉声道:“放开我。”
“我一放开,你就只能摔下去了。”杜非白挑眉,唇边挂着些许兴味的笑容。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毫不客气地抬腿,在他的鞋头上狠狠地碾压上去。真是可惜了,我今天穿着的不是高跟鞋。作为平底鞋的宿命,好像不管如何的碾压,都没有办法造成高跟鞋的一半伤害。
好在,效果还是有的。
杜非白松开了我,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最毒妇人心。”
“谢谢夸奖。”我平静地收下:“麻烦你尽快找到我妈妈的消息,不日后,我将和阿辰回到法国,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要和张轩辰回去法国,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我要在那之前,见到我的妈妈。”我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道:“杜非白,你并不无辜。既然你要强行地把所谓的生父生母塞入我的生活,为什么不能把我的妈妈还给我?”
杜非白的脸色微微一黯,仿佛有什么脆弱一闪而过,快得令我尚未看清楚之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说:“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得到了这个回答,我微微颔首。一句谢意梗在了喉咙,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说出口。我犹豫着,脚步慢慢地往后退去。
冷不丁的,杜非白清幽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确定要和张轩辰在一起?去法国生活?”
“有什么问题吗?”我抬眸,眼底毫无波澜起伏。
杜非白的唇瓣微微勾起,带着些许嘲讽:“沈曼,你该不会以为凭借着你的能力,真的足够在法国立足吧?”
“你什么意思?”我双手抱胸,冷哼了一记:“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三年前我已经能够过得好好的,遑论是三年后。”
“三年前……”他重复着,望着我的眼神更加增添了些许的玩味:“你该不会真这么天真的以为,你在法国获得的成就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吧。”
杜非白那隐约的笑容和话语,让我油然地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我不自觉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想要从他的眼底看出点儿什么。我扯了扯唇角,故作镇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沈曼,你乖乖的,不要闹了。”杜非白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把我卷入了昔日的记忆中:“我一直都知道你去了法国,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事情。你拿了多少奖,你在学校如何,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兼职……”
手心里头已经冒起了汗迹,杜非白淡漠的声音仍旧继续飘了过来:“全部,都是我在帮着你。你欠我的,比你想象中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