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还是柳如意的手段更高明些。又是巴掌，又是糖地交替着，令人彻底地没有了思考的空间。
我别无选择，由着柳如意把我拉到了化妆间，当成了一个洋娃娃那样打扮着。当全部的程序完工后，她一脸的满意：“真好看，我一直都想要像是你一样的可爱的女儿，今天终于实现了。”
我没什么表情地听着，一言不发。柳如意拽着我起身，挽着我的胳膊往大厅的发现走去。一边走着，她一边解释道：“今天是非白奶奶的生日，老人家的八十大寿，所以做得特别大。当然，今天也是第一次，陈茵作为非白的未婚妻出现。”
“您不用跟我强调那么多次，我知道陈茵和杜非白的关系。”
也许是我的态度太过于冷淡了，柳如意唇边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了下来。她长叹了声：“孩子，对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我也只是一个母亲，费尽心思想要让儿子过得更好的母亲。”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您的告白对象不该是我，而是杜非白。”母爱有多么伟大我不管，我现在只想退出这场闹剧。
“我也就只能跟你说了。”柳如意却好似没有听到我的冷嘲热讽，她的声音变低了些许，无可奈何道：“不管非白是喜欢你什么，他在意你这点我是没有办法更改的。我不可能会对你下手，让我们的母子情分变得更加糟糕。是，我是利用了你，可是我也不是白白利用你的，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柳如意自己。我垂下了眼睑，不再多言。若柳如意认为，这种所谓的伪兄妹关系能够让杜非白彻底地和我划开界限，大抵是天真了。
只是往好处想想，这个结果我也乐见其成。再者，柳如意手里的，那个和张轩辰及其他的身份有关的东西，我很在意。
人群里头自动分开着，让出了一条路给我们。或者说，是让给柳如意的。托她的福，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越发聚集起来。带着几分的揣测，几分的惊艳，还有更多的是无法一语道尽的复杂。
距离那双玉人般的身影越来越近了，我的呼吸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大约也是听到了动静，那对人儿双双转身。我看到了陈茵猛然瞪大了眼神，甜美的容颜有了一丝的扭曲。我扯出了一个笑容，与她四目相对着。
说实话，看到陈茵那一瞬间暴怒的神色，我是有些开心的。心里头隐隐多了一个感觉，这一趟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起码的，我也成功地气到了陈茵不是。这么想着，我唇边的笑容越发放大。
只是，对上了杜非白的眼神后，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惊疑不定，担忧、惊喜、错愕……
我倏然收回了眼神，微微垂首，一脸乖巧地走在柳如意身侧。我听到她在介绍着我：“母亲，这就是我的干女儿，沈曼。”
柳如意一边说着，一边扯着我的袖子示意我上前：“曼曼，快来跟奶奶打声招呼呀。”
剧本已经被编排好了，好像除了跟着往下走以外，我骑虎难下了。我只能迈着小碎步上前，笑容温婉：“奶奶好。”
杜奶奶长着一副甚是慈祥的脸，就连脸上的皱纹看上去都非常的友善。她穿着暗红色的唐装，一头银丝盘得非常漂亮。哪怕是有一定的年纪，可她看起来仍旧是那样的高贵优雅，自有一番气度风华。
“你叫曼曼呀，很高兴认识你。”杜奶奶拉过了我的手，很自然地褪下了手里的玉镯子，塞到了我的手里：“第一次见面有些突兀，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这个镯子，你就收下吧。”
我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是背后却多了一道异常愤怒的目光。我装作不经意地偏头望去，果然是陈茵。她涨红了脸，望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愤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估计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目光在往下些许，只见她的手腕上也带着一个碧绿的镯子。和刚刚杜奶奶强行塞到我手里的那个玉镯，如出一辙。
拒绝的话顿时收回，我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镯子：“谢谢奶奶，祝奶奶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真是嘴甜的女孩子。”杜奶奶很是开心地笑着，纯粹的笑容如同孩子般的天真。这样的不设防，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也就在我低头的时间里，我错过了杜奶奶眼底闪过的那一道仿佛洞悉了一切的光芒。
“非白，过来认识一下，这是你的妹妹。”杜奶奶转首招呼着杜非白，眼神重新落在我的身上：“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沈曼。”我乖巧地答着，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对上了杜非白那深邃的眸子。
“哦，沈曼呀……”杜奶奶点了点头，重新蓄起了笑容道：“这是你的新妹妹，叫沈曼。沈曼啊，这是我的孙子杜非白。他旁边那个是他的女朋友，叫做陈茵。”
这大抵是我听到过的最诡异的自我介绍，我和杜非白，以这样所谓的兄妹身份，站在这样的场合。我轻轻柔柔地笑着，满脸的无辜，想看看杜非白会配合着演到什么程度。
岂料，杜非白是直接甩开了陈茵朝着我走过来。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那磁性而微哑的声音，较之前低了不止一个度：“奶奶，您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
“啊？”显然，杜奶奶的承受能力不一般。她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摆了摆手道：“那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吧，就不用和我这个老太婆一块儿啦。”
杜非白也不客气：“好的奶奶，那我和沈曼先出去一趟。”
“我要去！”陈茵下意识地就要跟上来，却被杜非白那冷若冰霜的眼神给冻结在了原地。他说：“陈茵，你留下来陪陪奶奶。我带这位新妹妹，好好地参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