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白的话提醒了我,我微微皱起眉头,双手抱胸道:“那么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和严默是不是早已认识了?”
“是。”杜非白很干脆地承认道:“但是这个人并不好相与,你不要再和他接触。”
我越发皱起了眉头:“他就住在我们对面的事情,你也知道吗?”不自觉的,我用了我们这个字眼。
杜非白的眉头先是一松,紧接着皱成了川字。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眉宇间闪过的忧虑是我平日甚少见到的。
他慢慢道:“听我的话,不要再和他往来了。”
我的本意是想要告诉杜非白,我们不过是邻居的关系,加上后面的约稿所以才熟悉起来的。我知道严默这个人挺神秘的,那些我没有说过的事情他都会知道。不过,究竟是什么情况才会让杜非白再三与我强调这个事情?
我开口道:“给我一个理由。”想要让我听话,至少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杜非白的眉头越发蹙起,像是在思索着要怎么和我说才合适。半响后,他终于拗不过我的执着。
“不是严默复杂,是他背后站着的家庭的复杂。他家是从黑道洗白的,牵扯的范围很广。”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简单来说,严默就是一个混黑道的,若是长期跟他待在一起,指不定会发生点儿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等到真的有那一天,说不定连杜非白都不能救我。所以,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我少有的乖巧终于让杜非白满意了,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道:“听话。”
我一脸嫌弃地躲过他的手,我才不是宠物,干嘛要这么摸我的头!
杜非白笑了,难得的笑声飘荡在车厢。欢快的气氛令人轻松,在这样放松的节奏下,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杜非白见状,踩下了油门:“我送你回家?”
我颔首,表示同意。我也没有告诉杜非白要回去的是哪一个家,就已经在那舒畅的钢琴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这个乐声真的太催眠了。不知不觉间,我是真的睡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是在某一个瞬间突然惊醒了。杜非白好像在接着电话,周身的气息格外的冷凝。
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揉着惺忪的睡眼道:“怎么了?”
杜非白回望着我时,眼底终于多了几分柔软。他摸了摸我的头,哑声道:“公司有些事情需要临时处理一下,我先送你回家,你继续睡会?”
我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闭上了眼睛。
睡意朦胧的我,压根就没有听到杜非白耳机里头那记突然变得嘶哑的女声:“杜非白,你要是再不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回家的速度比平常慢得多,可是杜非白的速度却是与平日无异的。我中途睡睡醒醒了好几次,不经意地望着外头的路,才发现他好像开错了方向。
原来是绕了路,难怪比平日的速度慢得多了。
杜非白在别墅门口停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的关系,他幽深的眼神比平日变得还要更深了。他摇下了车窗道:“曼曼,我不陪你进去了。我现在回去公司,你一个人乖乖在家,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出门!”
“我又不是小孩子。”对杜非白的殷切叮嘱,我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这种对三岁小孩的叮嘱,就不用每次都给我说一声了吧!
杜非白笑了笑,他的油门没有熄灭,是要亲眼看着我到了家才安心的样子。我走到了门口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有事就赶紧走。
不知怎么的,拿着钥匙的手突然抖了抖。我揉着突然跳动的太阳穴,不由得在门口半蹲下来。
心口的某个柔软的地方突然一抽一抽地疼起来,是那种令人无法忽视的疼。很难受,却没有任何的预兆。
短短一分钟后,就不疼了。
我重新站了起来,手也不抖了。进门后,我习惯性地把门反锁上了。我揉着刚刚难受的位置,微微皱起了眉头。
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变得特别的难受?总觉得,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一样。
我抿着唇瓣,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忽视那阵异样感。
只开了小灯的客厅被暖洋洋的光芒围绕着,是温暖的橘黄色。我抄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整个人在沙发上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大概是在车上睡久了,我这会儿一点都不困了。身体也挺好的,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笼罩在心底,怎么都挥之不去。
正呆着的时候,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那悠扬的铃声在这会儿,却带着一股阴森的味道。
我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一粒粒小疙瘩,心想着的是等会儿一定要把这个铃声换掉。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严默。想着杜非白的话,我不由得升起了几分警惕之心。
“喂?”
那头的声音不再吊儿郎当,带着几分严肃的响起:“沈曼,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啊。”
“杜总裁呢?”
“……也在家啊。”最后一刻,我改了口,隐瞒了杜非白不在家的事实。大概是因为杜非白的话,下意识地留了一个心眼。
严默的声音顿了顿,才缓缓道:“你们是不是不在一起?”
我默了默,没有回答。内心里头在挣扎着,许久之后,我才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了杜总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与你有八分相像。”
八分相像的女人,是沈漫无疑了。可是沈漫这个时候不是在德国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国,并且还和杜非白在一起?
我闭了闭眼,语气带着几分沧桑地响起:“在哪里?”不是我不听杜非白的话,而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故意的忽视。
“欢喜会所,他们直接上了总统套房。”严默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揶揄:“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欢喜是我家开的。怎么样,要不要过来抓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