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燕山女子监狱，厉琰希坐在审讯室的办公桌前，棱角分明的脸冷酷严峻，他的面前摆了张凳子，坐着个穿着囚衣的五十岁左右的女人。
审讯室的环境还算好，王婶望着窗外飘荡的雪花，想起了那些遥远的记忆……
她叫王素枝，嫁过两个男人，可都对她不好，第一个死于雪崩，第二个酗酒好赌，在她生下孩子后一个月得罪了人，被砍死了，也是这样的一个下着雪的冬天，孩子高烧不退，家里穷得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她求人借钱救她孩子的命，却始终没有人愿意帮她，王素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怀里。
赵军找上她，加进了人贩子的团伙。
她的主要任务是看孩子，在一个开着桃花的山坳坳里，关着十几个被拐来的孩子，她平时就随便给他们弄点吃的，那些孩子要是不听话，想跑，她就得将他们抓回来打，打到他们再也不敢跑，老大对他们不薄，工资开得不低，没个两年她就盖了房子，买了车，以前看不起她的那群人都上赶子巴结她。
那群孩子里面有一个，让她记忆很深刻。
“……别的孩子都叫她涵涵，刚来的时候白白净净、软软糯糯的，她倒是听话，也不闹绝食，但逃跑总有她的一份子。”
“再后来呢？”厉琰希盯着她，黑眸锐利。
“我娘家大嫂发现了我在做人贩子，要去当地的公安部门告发我，争执之下，我失手把她给捅死了，赵军帮忙将她埋到了深山里，大嫂突然失踪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几次清查之下，我们被端了，老大逃跑了，我和赵军都被判了无期。”
“那那个叫涵涵的小女孩，最后去了哪里，是谁将她拐走的？”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她不是被我们拐的，是被人卖过来的。”
厉琰希将一张照片递给王素枝，“是不是这个人？”
照片上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人，王素枝摇摇头，“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她本人，当时是赵军接触的她。”
厉琰希离开审讯室，于阳急忙冲过来给他打伞，挡去冬日里的飞雪。
“先生，线索上显示，人贩子团伙被捣毁后，因为找不到家人，虞娇涵被安置到了慈心孤儿院……和乔小姐一间孤儿院。”
有没有可能，乔小姐就是虞教授夫妻的女儿？
厉琰希皱眉思索，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乔安然极为排斥她的父母，别人问起她都说她爸妈早死了，也不许他帮她找。
手机响了起来，是个未知号码，厉琰希修长的手指刚划过接听键，耳边就传来了刘远凡着急的声音，“小然突然生了重病，现在情况很着急……”
即使知道她不会死，可厉琰希的心却还是像被人剜去了一大角，一股窒息的悲伤涌上心头，他俯下身体，像脱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于阳吓了一跳，除了上次乔小姐自杀，他便没有见过厉总这般神色。
“马上，回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