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杀了,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厉琰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快睡觉吧。”
乔安然关了床头的灯,望着透过窗帘洒在地上的银色清晖,辗转难眠。
旁边的厉琰希呼吸已经慢慢的变得平缓起来,应该睡着了。
她七岁到孤儿院,十六岁成为ES的练习生,二十岁以女团的身份出道,二十一岁遇到厉琰希,二十四岁因民国虐恋电影《致爱·北京一夜》拿下百花奖最佳女演员,得奖当夜在家里自杀,她感觉只过了一天,可当她重生到刘锦然的身上,现实中却已经过了半年。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他的话,“她是光,是我的救赎,一个人在黑暗中待久了,便会渴望阳光,她便是我的渴望,是我的心之所向。”
厉琰希,她该拿他怎么办呢?
另一个房间,刘锦韵同样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看着程川言的脸,突然就要伸手抓他。
他握住她的手,微微皱眉,“你不睡觉做什么呢?”
她将一条腿搭到他的身上,缩进他的怀里,“我睡不着,想阳阳了。”
“过两天再回去吧,祖母去世,小然心里不好受,多陪陪她也好。”
他们如果不在这边,朱清柔他们和二房恐怕会联合起来刁难小然。
“我只是说想,没说要回去。”他在想什么她知道,“躺在这张我睡了二十几年的床上,我其实觉得有些陌生,可能在我的意识里,我已经把自己真正当成了程家的人,程川言的妻子。”
她抱紧他,从未觉得如此幸福过。
“傻瓜。”
“对了,小然辅导员那边,你帮她请假了吗?”
“请了。”
刘锦韵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她老是缺课,会不会学习有影响。”
“看她似乎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到时候能拿毕业证就行,反正刘家的五小姐,就算能力有限,也不愁找不到工作,我手底下的那些公司,随便扔几个给她玩玩便是,而且,小然在表演这方面,很有天赋。”
“说的也是。”
听到他的话,她放心了些,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她生小然的时候,选择的顺产,腹部却没有留下什么妊娠的痕迹,生阳阳时也很顺利,没剖腹产,经过一个月的调理,已经恢复得和怀孕前差不多了。
她拦住他不安分的手,“川言,其实我很早便想向你坦白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程川言隐隐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小然她……名义上是我妹妹,实际上是我女儿。”
程川言现在的状态很平静,远没有她想象中的激动,大概是早就知道了,刘锦韵顿了一下,话都说一半了,肯定没有不说完的道理,“她的父亲,我也不知道是谁,当年被人算计,误打误撞上了一个男人的床,醒来后我便逃着离开了,连那个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两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祖母让我打胎,我决定生下来。”
“期间我受到无数的风言风语,我父亲甚至暗中让人把打胎药混在饭菜里,骗我吃下,我察觉到不对劲后,硬生生的抠喉咙吐出来了,我求我祖母,说孩子要是没了,我也不会独活。”
当时的想法是,孩子既然存在,便是她和这个孩子的缘分,她即使万劫不复,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祖母知道拗不过我,便任由我自己决定了,生下孩子后,祖母让父亲认了小然做女儿,给了那群佣人一笔封口费,将他们解雇回家,逼我父亲和二叔他们发誓,永远不将小然的身份泄露出去,生下小然的时候,我才二十岁,小然逐渐大了些,家里遇到了危机,刘家与程家联姻,我便嫁给了你。”
在生下孩子的时候,她想的是,终生不嫁,在家好好照顾孩子的。
她原本以为他会反感的推开她,可并没有,他伸手将她抱得很紧,“以后,小然也是我的女儿。”
程川言知道刘锦韵生过孩子。
在她刚嫁入程家的时候。
一直心存芥蒂,是因为觉得,刘锦韵很爱刘锦然的生父,才会无怨无悔的为他生下这个孩子,一直对刘锦然的生父念念不忘,才会对他外面的桃色绯闻视若无睹。
他介意,发了疯的介意。
如今听到她这样说,非但不反感,反而是心疼。
心疼她在二十岁的时候,遭人算计,如此艰难的生下孩子。
“我对小然的愧疚很多,当年如果不是公司遇到的危机太过严重,我不会嫁到程家,不会让她在没有母亲的环境中成长。”
“往后,我和你一起补偿。”
多年压在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刘锦韵心里轻松了很多,问他,“我在嫁人之前见过你,你对我有印象么?”
“我的毕业典礼,我闹了事,在湖边吹冷风清醒,你因为和朋友争吵,也一个人到了湖边。”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低哑,像是一罐窖藏了多年的红酒,撩动人心,让人听了便忍不住沉浸在里面。
“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嫁到程家,虽然遗憾,却也很幸运新郎是你。”
这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最让她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我上大学后,和我闺蜜因为一个男人越行越远,你的毕业典礼那天晚上,她和我决裂了。”
“但我从来没喜欢过那个男人,”怕他吃醋,刘锦韵接着解释道,“我连他名字样貌都不记得了,只是他当时追过我,我没答应,后来他和我闺蜜在一起了,便造谣我如何如何倒贴他,看到他们在一起后后悔了,我闺蜜真的以为我想拆散他们,便和我决裂了。”
“毕业出来后不久,我闺蜜来公司找过我一趟,她当了全职太太,生了两个孩子,夫妻天天吵架,婆婆刁难,她说后悔没有早点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让我帮帮她,我念在过去的情分给她在公司里安排了一个职位,但没做多久,她觉得职位太低,工资太少,便跳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