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难熬
阮笙绿2019-11-18 15:452,584

  凌恣意确实很努力,除了因为好强的性格,还有一点就是,她想让钦哉知道,拼尽全力去克服困难,这个过程或许难熬,但是看到成果的时候,得到的快乐和成就感也是无与伦比的。

  愚公每天的训练很严苛,也很辛苦,且十分神奇,他双手抓住钢筋,身体与地面平行,飘扬在旗杆上的旗帜一样,一飘就是半个小时。

  有时候为了逗凌恣意和蒋钦哉,他还会舞动身体模仿旗帜在风中飘动的动态,那简直就是肌肉力量和柔韧感的赤裸裸炫耀,每次都看得两人叹为观止,又惊叹不已。

  这一系列动作愚公做起来十分轻松,然而蒋钦哉试的时候,拼尽全力,手臂上暴起青筋,脸都涨红了,也无法用手臂将自己在钢筋上撑起来。

  凌恣意也试了一次,她连徒手爬钢筋都做不到。

  做了几天力量训练,蒋钦哉再试的时候,可以将自己撑到与地面呈45度角,凌恣意捧场地鼓掌,在一旁欢呼,“好厉害。”

  愚公也称赞,“短短几天做到这一步,确实很不容易了。”

  蒋钦哉从钢筋上跳下来,拍拍因为过于用力,发红发胀的手,不满意地皱眉问愚公:“愚公大哥,你是多久能撑到九十度的?”

  “试着跳舞玩的第一天就能了。”愚公挠挠头憨厚笑了笑,看蒋钦哉一脸受挫的表情,“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我那会儿已经在工地打了好几年工了,手劲都是拧钢筋练出来的。你们城里人细皮嫩肉的,想做到这一步确实要练一段时间。”

  “是啊,细皮嫩肉的……”蒋钦哉自嘲地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继续埋头练习。

  凌恣意看着钦哉受挫的表情,十分心疼,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在一旁耍宝,拼命往钢筋柱上爬,面红耳赤抱着柱子停歇了几秒钟,又滑了下来,气喘吁吁,字黑道:“我觉得我练十年也练不成愚公大哥一样,光爬上去就难死了,挂在上面的一瞬间,我有点明白被穿起来的鸡翅的感受。”说着毫无痕迹地夸钦哉,“咱俩明明一起练的,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蒋钦哉淡淡道:“我是男生,你是女生,性别差异摆在那里。”

  凌恣意干笑两声,换了个角度安慰他,“这个动作本来就是反人类反重力的,难一点也正常。”

  “你说得没错,难是正常的。”钦哉低头搓了搓自己手心里的茧子,眉头拧得反而更紧了,“是我太急躁了。”

  越劝越糟糕,凌恣意都要哭了。

  刀枪不入凌恣意,在自己儿子身上再次遇到了人生瓶颈。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之前的人生之所以顺利,是因为她专注职场根本没参与育儿,但凡增加点育儿时间,就不难发现,人生其实处处是坎。

  当妈真得太难了!

  在愚公那边屡屡受挫,钦哉郁郁寡欢,凌恣意也跟着阴云密布,想安慰她,又不得其法,每天看着他冷着脸,心里就十分难过,连带着又开始恨上了,给他布置这么难任务的黎北楼。

  然而这种恨意,似乎又带着一些迁怒,导致她恨也无法恨得理直气壮,只能在角落里暗搓搓地、偷偷摸摸地恨。

  训练时黎北楼,总觉得有一道带有敌意的目光从角落里射过来,直刺他的心窝,等他看过去,凌恣意就移开视线,如此往复,整场训练下来,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扎成了马蜂窝。

  宣布完解散,凌恣意抱着书包跟在钦哉后面想走人,被黎北楼一把揪住。

  “用眼神凌迟了我一个晚上的人,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练功房里同学陆陆续续走光了,少数没走的,一看黎北楼那张铁黑的脸,也都光速拎包跑了,只剩下凌恣意背对着他,棉服帽子被紧紧揪住,动弹不得。

  凌恣意咬了咬牙,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手动换上笑脸,转过身来,笑容虚假,“教练这么帅气迷人,怎么会有人舍得凌迟教练呢?就算是有,也是出于嫉妒心,我这等凡人是不配嫉妒教练的,所以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

  黎北楼挑了挑眉,听她带着一脸假笑胡说八道,听完了才问:“因为蒋钦哉吧?”

  一针见血!

  凌恣意冷不丁被拆穿,竟有些慌了,急忙摆手,呵呵地笑,“怎么可能?都说没有啦。呵呵呵呵,教练你今天真是奇怪……干嘛一直冤枉我?”

  黎北楼懒得跟她拐弯抹角地互相试探,丢开她的帽子,哼了一声道:“愚公跟我说过了,钦哉训练得很难熬。说他太要强,又有点急躁,让我想办法劝劝他。”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凌恣意着急问。问完了又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关心这件事显得太可疑,眨了眨眼睛,哈哈笑了两声,“我替愚公大哥问的。我本人是没感觉到他有多难熬啦,毕竟我也在训练,我就觉得不难熬。”

  “你确实不难熬,段子手在工地只会激发灵感,有什么难熬的?”黎北楼对她嗤之以鼻。

  凌恣意“戚”了一声,不满地小声嘟囔,“愚公大哥怎么什么状都告?”

  凌恣意试图劝说钦哉未果,便换了策略,想让他轻松点,一直想办法耍宝逗他笑,跟愚公大哥一些爱闹的工友,十分投契,一捧一逗,简直相声组合,愚公大哥每每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可钦哉的笑容依旧很少。

  她觉得这个策略效果一般,下次去也准备换了。

  至于换成什么新策略,她目前还没有头绪。

  黎北楼看她脸上表情一会担忧、不会忧伤,一会又唉声叹气,忍不住拍了下她的后脑勺说:“就你这操心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蒋钦哉的妈。”

  可不是他妈吗?

  凌恣意揉着后脑勺,心有戚戚然。就因为是亲妈,她才似被下了降头,一颗心被揉碎了掰烂了,还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用操这么多心。”黎北楼看不下去,安慰她,“难熬也是一个过程,你没发现他最近无论跳舞力量感、柔韧性,还是情感处理都强很多了吗?这就是他在难熬中悟出来的东西。”

  凌恣意皱皱眉,她确实没发现这些,她的心思都在钦哉的情绪上了,视野变得极其狭窄,以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之间,豁然开朗,她舒展开眉头,笑,“我也没操心这些啦……真没操心。那个,我跳得有没有变好?我在难熬中似乎也悟到了点什么。”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你最近跳舞越来越贼眉贼眼了,能不能注意点表情管理?你在旁边那么抢镜,让人很难将注意力集中到舞蹈上。”黎北楼瞪着她,“一段舞能截出几百张表情包,你是打算谐星出道吗?”

  “知道啦。”凌恣意略有些沮丧,果然,心思不纯的人是很难进步的,她在陪钦哉的同学,自己也要好好跳舞才行,不然拖了后腿,反倒是在给他添麻烦。

  黎北楼送凌恣意回家,路上紧绷了许久的情绪慢慢放松,竟然睡着了。

  黎北楼将车停在小区门外,看着副驾上仰着头,张着嘴,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的某人,无奈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她最近太累了,实在舍不得叫她起来,就熄了火,静静守着,等她睡醒。

继续阅读:91.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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