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夫君没有去便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我才要后悔嫁给你。”
闻言,周韫琅直视着顾文嫚一双清灵如山泉的杏眼,内心深处又涌出一股知音般的感动,唇角弯了起来。
望着顾文嫚笑吟吟的,仿佛在欣赏一副大师笔下绝美的画作,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两人四目相对纠缠了一阵儿,顾文嫚扭头看向另一间牢房,顾家的人坐在地上,皆是沉默不语。
顾老将军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顾文嫚瞧着祖父头上的花白头发,心中一片不忍。
周韫琅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这一幕,惭愧的道:“没想到也连累了他们。”
顾文嫚道:“祖父年事已高,不能让他一直在大牢里呆着,得想个法子把他们救出去。”
周韫琅对于顾文嫚这种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积极面对,并绞尽脑汁破解的坚韧态度十分喜爱。
弯了弯唇角,微笑道:“娘子有什么好办法?”
顾文嫚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周韫琅耳语打商量,两人抱着,脸又挨的这样近。
从侧面看去,实在让人脸红心跳。
顾孟德无意朝一旁的监牢扫了一眼,顿时瞪了眼睛,连忙收回目光。
心里暗骂周韫琅这混小子平时瞧着风度翩翩,斯文有礼。在这无遮无揽的地方行径如此放荡,嫚儿也是的,居然任由他胡来。
被人瞧了去成何体统。
顾启泽和顾启峰被关进来以后,一直眉头深锁,忧心忡忡的低垂着头。
垂的时辰久了,脖子酸的都僵住了,忍不住抬头要活动活动脖子。
谁知顾孟德忽然厉叱一声:“别动。”
两人不明所以但不敢不从,只得捂着后脖子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午时,两个狱卒一个提着桶,一个拿着长勺给牢犯派食物,顾文嫚早就在牢房口的碗前候着了。
狱卒用勺子从桶里舀出一勺稀饭倒在墨色残缺的瓷碗里。
顾文嫚扶着肚子,一手就抓住了狱卒伸过来的长勺子笑道:“这位小兄弟,再给点儿吧!你看我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吃的少了,会饿着他的。”说话的同时,另一只已经伸到了狱卒的面前,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只金色镂空的发钗。
狱卒一瞧,两只眼睛几乎放出光来,咽了口唾沫就要伸手去拿。
顾文嫚却又快速的攥住了手。
狱卒蹙眉,有些恼。顾文嫚道:“你只要帮我做成一件事,这只金钗就是你的。”
狱卒警惕的看了顾文嫚一眼,心中踌躇不定。
顾文嫚观他神色随后又补了一句,“放心吧!这只是个小忙,你只要将信带到即可,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狱卒狐疑的看着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耐不住金子的诱惑,一口答应。
狱卒让另一个看起来老实的狱卒去接着送饭,自己则返身去拿纸笔。
顾文嫚将写好的几封信交到狱卒手上,嘱咐他务必将信送到,之后就将那支金钗给了狱卒。
狱卒颠了颠金钗的分量,贪婪的笑了笑,道:“夫人尽管放心,小的一准儿给您送到。”
顾文嫚点了点头。
廖文举接到顾文嫚差人送来的求救信时,正在书房里急的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
下人将信送到,廖文举赶紧打开阅览,焦急的脸上渐渐露出惊喜来。
信中所言其实很简单,皇上意在除掉周韫琅,可是顾家却与此事毫无关系,希望他们能想办法将顾老将军一行人救出大牢。
廖文举的思绪就像是被拨开了迷雾一般,顿时清明透亮,喃喃的道:“对,没错,先将顾老将军救出来,再一同想办法救他们。”
收到信的不止廖文举,太子和廖宁姝也收到了。
廖凝姝因为担心顾启锋的安危,在家里急的团团转,定国公收到了顾文嫚的信,觉得她的主意甚好,转而求其次,先将不相干的人救出来,剩下他们两个人,注意力会集中一些。
皇上现在对周韫琅的事情十分敏感,要商榷绝不能在宫中。
燕昭携谢宁雪急匆匆的坐着马车出了皇宫。众人约定在京都会宾楼二楼天字号包间相见。
两人赶到的时候,廖文举夫妇及廖凝姝已经等候多时。
几人立即向太子、太子妃行礼。
燕昭平肃的道:“都不必多礼,快起身吧!弹正事要紧,坐。”
几人点了点头,分别落座。
廖文举周着眉头道:“太子殿下,皇上那边可有投露出什么消息?”
燕昭眉目凝重,沉声道:“父皇知晓本宫与韫琅关系交好,此事对本宫亦是守口如瓶,不过,父皇越是如此说明韫琅的处境越危险。”
谢宁雪面上担忧更甚,道:“可是嫚儿如今身怀六甲,算算日子,离临盆的时间不远了,正是小心翼翼矜贵的时候,宗人府那个阴冷潮湿的地方,现在天气又冷了,她怎么能受的了。”
丹灵郡主道:“我来之前已经派人去给曼儿送棉被褥子了,放心吧!曼儿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廖宁姝愁眉道:“是啊,她是挺聪明的,还能想出这个法子。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将我祖父他们先救出来吧!”
太子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们今日见面的目的。”
廖文举思忖道:“这件事情倒不难办,顾家一家人皆为功勋,深受百姓爱戴,大街上乌泱泱的跪了那么多人,皇上不可能熟视无睹。”
“近几年西凉接连在我国和戎国吃了大亏,暂时不会再兴兵发战,但是东焺野心勃勃,难保他不会再挑起战端,放眼望去,整个翌国骁勇善战的将士都在顾家,若是顾家里的人出不来,那对翌国来说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太子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廖宁姝也附和道:“我爹看了嫚儿的信,明日早朝上就会递上折子,大家同心协力一定能救出他们,我在这里就先谢过太子和诸位了。”说着就要起身去拜谢各位。
谢宁雪连忙起身扶起她,皱眉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别说我们是朋友,即便不是,嫚儿曾经帮了我和太子多少忙,现在有需要的地方,我们自然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