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心中的恨意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要爆发出来。她只能压抑住自己,告诫自己眼前并不是时候。
平复了自己的波动的情绪,回归到眼前。她突然明白了为何周韫琅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如今是嘉泰五年的十一月,她记得前世西凉异动是在嘉泰六年的冬天,真正的翌国与西凉国的战争爆发是在嘉泰七年,也就是她嫁入荣阳侯的那一年,而也就是那一年她的祖父和两位叔叔临危受命,作为主帅部队对抗西凉。
提议她的祖父和两位叔叔作为对抗西凉国的这个想法正是张景驰的父亲荣阳侯向皇帝提出的,并且不仅仅如此张景驰同其他交好的世家子弟也作为副将前去对抗西凉国。
后来,这次战争持续了两年之久,一直到嘉泰九年才获得胜利。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迎来的是她祖父落入敌人的圈套,身死沙场,而他两位作为副帅的叔叔则在战争胜利之后不知所踪。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怀城军府顾家渐渐开始走向了没落,并且一蹶不振。而原本属于他们家的兵权也落入到了荣阳侯以及其他人的手中。
今日周韫琅的一席话,说危险,对于她最危险的莫过于他们顾家出了什么事情。拿着玉佩去找她,这说明周韫琅提醒她,倘若是再发现有什么异动的话,就那些玉佩去东宫找他的意思。
因为上次南湖的提醒,让周韫琅对于她产生了一定的怀疑。怀疑她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这次再次出现异动的时候,想到了她。
她并不能保证周韫琅口中的异动绝对就是她所想的。如今,西凉在翌国的西北方,而周韫琅前段时间有刚刚好去了西北方,回来便是这副模样,这让她很难不往这方面上去想。
倘若真的如同她所想的那般,那么一些事情都将提前发生,就去过这次的西凉国所发生的战争一般。
让她唯一有些不明白的是,她并不像前世答应了荣阳侯的求亲,而且南湖的兵马也在她的提醒之下提前败露了。那么为何西凉国还会异动,难不成前世的西凉国并未同荣阳侯以及其他家族有勾结,而是西凉当真是自己野心膨胀,只是刚刚好同荣阳侯等世家合谋而已。
但是无论怎么样,对于他们顾家来说都要防备着,毕竟,顾家即使现在不复当年的风光了,手中的权利也受到了限制,但是放眼如今的翌国朝堂上,除了顾家还能有谁能上到前线去带兵打战的?
如今就是文官当道,朝堂上的权利都握在文官的手中,武将难有一席之地,就连兵部尚书也同荣阳侯之类同流合污在一起。
所以,但凡是出了战事,所有人的目光定然是盯着他们顾家,再加上出战的帅将手中必然是兵权在握的,所以,他们顾家还是处于一种一有风吹草动,必定要谨慎小心的时候。
即使她如今同太子,周韫琅等人交好,但是他们的势力如今并未发展出来,要成为顾家的助力还差那么一点时间。
一切都只能是依靠他们顾家自己了。想到既然是年末,倘若真的西凉有异动,按照皇帝的性子和顾家的地位,年末的宫宴上,便能知晓。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要去探一探周韫琅的口风,虽然不一定能探出什么有用的来。
于是,接下来的一连几日里,周韫琅都能收到顾文嫚送来的书信。送书信的并不是顾文嫚本人,反而是她是一直跟在她身侧的侍女莲红。
莲红拿着那枚他送给顾文嫚的玉佩进东宫。他一早便同冯公公打过招呼了,所以莲红进东宫也十分顺利。
一开始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后来在看到顾文嫚的书信之后,便知道这聪明的小丫头是猜到了什么,正在打探他的口风。
既然是打探他的口风的,所以他便也不着急,反而是接收着顾文嫚的书信,却没有任何的表态。
一直到了三日之后,这次不仅仅是莲红一人入东宫。还有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
“周公子。”谢凝雪看到眼前的周韫琅还是有些惬意,不过,随即她立马有恢复到了往日的端庄出来。
只不过眼神忍不住的向他身后看去,在他的身后正是太子的书房,而太子殿下也正好在里面。
“嗯。”周韫琅淡漠地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谢凝雪的心思,但是他并未有任何的表露。他对于女子一向都是温和有礼,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淡漠和疏远。
所以眼前女子的小心思,他知晓也不会说透什么。
让他有些不明白的是,顾文嫚这个小丫头到底想干什么。把这个爱慕太子的女人利用他的关系放入东宫,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他手中是夙清先生给太子的书籍,他是知道太子对于农事这方面近期十分感兴趣,所以会同夙清先生谈论,有的时候还会摆脱夙清先生寄书过来。这其中负责传给的便是顾文嫚,可是如今却到了这个女子的手中。
这明显的,很不符合常理。而且让他觉得有些不爽,就像是被蒙在鼓里一般。于是,他出声问到莲红,“怎么你家姑娘呢?这个不是一向她来做的吗?怎么她今日不见人影?”
这没由来的不爽之感自然是让周韫琅原本就淡漠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漠了,还带着一丝的质问。
莲红有些惊讶于周韫琅的反应,因为在她之前看到的周韫琅,都是一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如今却变得冷漠了起来,看上去有些凶。
莲红便立马道:“回周公子的话,我家姑娘突然身子不适,所以今日便不是姑娘送来,但是太子殿下所要的书籍又不能不送,所以便摆脱了谢小姐代为送达,还希望太子殿下恕罪。”
“你说你家姑娘病了?”周韫琅听到这般,脸上淡漠的神色当即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