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父母爱情5
那酸溜溜的语气，林晚要再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也就白活了三十多年。
她无奈地摇头，只好转身回来，拉出一个椅子，坐到了床边。
“您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林晚挑眉，见程建华点头之后，拿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削皮，一边削，还一边讲道理：“顾言之白天去公司的时候，也请了护工，就是怕晚上护工照顾不周，才来医院过夜的。”
说完话的同时，林晚也利落地削好一个苹果，递给程建华，又默默把地上的一串苹果皮扔进垃圾桶，做事干净利落，不愧是他程建华的女儿。
程建华心里暗暗得意，又想到林晚说的话，联想起“拱自己家白菜的那头猪”，恨恨地咬了一口苹果，然后冷哼：“顾言之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ZL的幕后总裁竟然是他！”
这个事情一在上流圈子里爆出来，就沸腾了。顾言之经营着顾氏的同时竟然还能自己暗地里再搞一个上市公司。
如果说顾氏蒸蒸日上还是看在顾家百年基业的份上，那ZL的上市就只能说明是顾言之的魄力。
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寻，一个异军突起的公司，他的领导人必定是有能力，有人脉，有背景。
而这三样都有的人本来就不多，而顾言之当时手里还有顾氏，他们都不愿意承认顾言之真的强大到这个地步罢了。
听到程建华的感叹，林晚撇嘴，她不也没想到？他们都斗不过顾言之，有什么可生气的？
毕竟之前顾氏内部搞事情的时候，程建华都那样帮助了顾言之，再加上他还是一个长辈，林晚也不好再去和他争辩什么。
今天的太阳很好，阳光洒在人身上，晒的人很舒服。
程建华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体有些微胖，但还是不难看出这个人年轻时候帅气的模样。
宋如烟说他曾对她的母亲穷追不舍才打动了她母亲的心的，可是像他这样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也会对一个人死缠烂打？无计可施？
话说回来，既然花费了那么多的功夫追上了她母亲，为什么又要出轨？
林晚拍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自从宋如烟那天告诉了她这些事情之后，她就一直会忍不住去胡思乱想，就连做梦也离不开这些。
这好不容易劝服自己能稍微放开点儿，又让她看到了程建华，这不就是在故意折磨她？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和你爸爸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程建华开口。他就是没睁眼也感觉到了丫头的焦灼。想当初为了顾言之，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遍，现在装什么矜持？
林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是看着程建华那气定神闲的姿态，心里突然就有些气愤，这气愤都不知从哪里来。
思量了好一会儿，她张口问道：“你爱我妈妈吗？”
话音未落，程建华突然就睁开了双眼，皱着眉头看向林晚，“谁和你说什么了？”
林晚摇头，两只眼定定地望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身上盯出来一个洞似的。
程建华有些不自在，他错开林晚的视线，重新躺回到病床上，闭着眼睛，无所谓地说：“什么情啊爱的，那都是小年轻才会相信的东西。”
有多久没有听到“爱”这个字眼形容到他身上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再有就是他的身份地位，没有谁不开眼去浪费时间和零钱和他谈情啊爱的。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不提，就能被遗忘的。相反，越是不提，他就越是念念不忘，越是思念过去。
“既然不相信，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她，她已经很难了。”林晚又说，同时眼角不自觉地就开始泛着生理盐水，就好像可以对母亲感同身受。
程建华捏紧拳头，罕见地撕裂了老狐狸的表面笑容，他咬着牙，轻声反问：“你只说我招惹你妈妈，你怎么不说是你妈妈招惹的我呢？”
“不可能！”这就是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的答案。
“但如果我说是呢。”程建华步步紧逼，强势中还带了些委屈，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冤枉。
他遇见林笙的时候，林笙已经有了爱的人。她那样高冷如斯的人，只有在顾东鑫身边才会偶尔展露笑容。而他，还是一个只有家业继承的富二代，根本配不上她。
他已经做好了默默守候的准备，之后是林笙亲自打破这个信念的。
那时候林笙来找他，让他假扮她的男朋友，来摆脱顾东鑫，明明就知道他喜欢她，不会拒绝她，还过来寻求他的帮助，这不是招惹是什么？
至今他都还记得，林笙挽着他的胳膊，对他露出亲昵的笑容的模样，那天她的秀发曾不经意擦过他的鼻尖，带着淡淡的香味，闯进了他的心里，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都难以忘怀。
之后他们成功地骗过了顾东鑫，可他却经常用这个借口来“骚·扰”林笙，带她去吃好吃的东西，带她去玩好玩的地方，他把自己认为所有好的东西都小心翼翼地分享给她。
尽管知道林笙心里装的是顾东鑫，可他还是在用尽全力想要把她拉入自己的世界。他也曾那样努力地用尽全身的热血去爱她。
“那你为什么要出轨？”林晚反问，就算是相信了程建华所说的林笙的“罪名”，但是这都是他的一人所想。她妈妈当时满心顾东鑫，或许就只是把程建华当做朋友呢？也或许她妈妈根本就不知道程建华喜欢她呢？
人总是喜欢用最卑劣的想法去猜想别人，以此来填补两个人的差距。他们一个个人精怎么就不明白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他们就只是不愿意懂罢了。
程建华还在为自己找借口：“我被人下了药，去找你妈，你妈却在和顾东鑫拉扯，我没有去当面拆穿她已经很仁慈了，难道我还要为了她的不贞来惩罚自己。”
林晚垂首，有些无奈。林笙虽然去世，但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无迹可寻。为什么程建华不愿意拿着客观的想法去看一下，去想一下。
她倒是想的清楚，可是她却无权去评论这件事儿，思考了半天，她只能说：“你大概……不了解我妈妈。”
“但一定比你了解。”程建华反驳，大有“寸土不让”的意思。
可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在意这个问题？就单纯只是在矫正他在林晚心目中的形象吗？那大可不必了，因为他在林晚心里，已经毫无形象可言。
场面一时有些焦灼，好在这时候顾言之正好带着林安生从外面进来了，林安生还背着书包，应该是刚到医院，还没有去见宋如烟。
林安生一溜烟跑到林晚的怀里，偷偷用小眼睛打量着程建华。
他知道程建华是他亲姥爷，但是他怎么也和这个老年人亲昵不起来。
而程建华的目光却是正大光明的投放在林安生的身上的，“今天学习累不累啊，要不要吃点儿水果？”
林安生摇头，没有说话。清楚小孩儿习性的知道，他这不是胆怯，而是单纯的不想和程建华说话而已。
“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顾言之加入话题，把从路上买的水果拿出来洗了两个，一个给了程建华，一个给了林晚。
程建华也不拒绝，接过水果，转头就给了林安生。然后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顾言之发出不满：“我这还没住院，你就盼着我出院，你怎么不安排你妈出院？”
除了“无理取闹”，林晚还真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刚刚她和程建华辩论的事情让她现在都不怎么舒服，她索性不理睬程建华，只抬头去问顾言之：“你去看看你妈吧，这有我呢。”
不等顾言之回答，程建华就发出不同的声音：“哎，我还有事儿呢，谁让你走了！”
他承认他就是在对顾言之“鸡蛋里面挑骨头”，他很欣赏他作为总裁的魄力，但不代表就能原谅他把他家搞的一片混乱。
“您还有什么高见。”顾言之挑眉，很明显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
“关于程熙，你们真的不准备原谅她？她就只是一个小姑娘，难免会犯错，何必如此斤斤计较。”程建华突然正经，接着他又扭头看向林晚，“她还是你妹妹，一家人有什么误会是过不去的。”
原来程建华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那之前的所谓的无理取闹也只是提前给他们打一个预防针？告诉他们，你要是接受了现在的我，等会儿我再说什么出格的话，你也得受着？
不愧是老狐狸！林晚和顾言之同时在心里感慨。
然而程建华所用的“斤斤计较”、“误会”这样的字眼儿让林晚有些烦躁，她沉了口气，脸上有些不耐烦。
顾言之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的情绪，在她说话之前，他就抢先开了口：“关于工作上的事情，都是我一手解决的，晚晚没有任何的干涉。”
这句话的意思是林晚没有参与程熙的事情，什么事儿都是他所决定的，所以不存在姐妹相争的说法。
程建华何其聪明，他自然是听出来了画外音。他点头，静等顾言之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