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父母爱情7
林晚还没说完，顾言之就黑了脸，“你又想离开我？你爸和你说了什么？还是你又遇上了谁？徐向阳？还是新的我不知道的人？”
这一连串要命的问题，把林晚问懵了，随即她就反应过来，他误会了她刚刚说的话。刚想去解释，就听到顾言之恶狠狠地声音。
“我不会给你和其他男人拉扯的机会，如果真的有，那我会先把你锁起来，再把那个该死的男人弄死，永绝后患。”
顾言之在说到“永绝后患”四个字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阴暗的光芒，让人对他所说的话完全信服，不容有一丝质疑。
这样强势霸道的顾言之怎么会和程建华一样呢？
“你误会了，我从小到大就爱过你一个，哪来的旧爱？”林晚哭笑不得地解释，“我就是打一个比方，我是说假如……”
“打比方也不行，没有假如！”顾言之再次打断林晚，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林晚搞事情，他的心脏脆弱的一点儿也受不了。
林晚甩给他一个白眼，把林笙，顾东鑫还有程建华之间的事情一一告诉顾言之，并拉他一起加入八卦：“你猜猜，我妈到底爱的是谁？”
“笨丫头。”顾言之拍拍她的脑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车子也刚好到他们家小区楼下，“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不一样的，我们彼此相爱，我会跨越一切和你在一起，你也不会退缩，所以我们会很幸福，所教给孩子的东西也只会是幸福。”
他一字一顿，略带磁性的声音，如同清凉甘甜的泉水流进了她的心上。
事实上，从她出生起，到和妈妈一块儿离开程家，也不过才五六年。她妈妈在她的记忆里一直都是淡淡的，除了妈妈眼睛里的温柔和那一遍又一遍诉说的话语，她已经记不起其他的东西。
所以她拼命地为妈妈找存在感，她很怕，很怕有一天真的忘记了母亲的音容笑貌。
妈妈只有她了，她怎么能忘记呢？
“笨丫头，有我呢。”顾言之俯身亲了一下林晚的额头，把林晚抱进了怀里。
“爸爸妈妈没眼看！”后面看够热闹的林安生凉凉地说。两只小手明明露着那样大的缝隙，却还装模作样的捂在眼睛上，又可爱，又好笑。
……
得了林晚的许诺，程建华的“病”也就好了，隔天就让程思办了出院。
旁边房间住的宋如烟其实身体也没有问题了，她就是想每天看见林安生，所以才一直赖在医院不走的。
最后逼的医生不得不亲自找上顾言之。
“顾先生，您母亲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完全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医生颇为无奈，要是平时顾家有钱愿意在医院住着就在医院住着吧，主要是现在情况特殊。最近B市突发了一段流感，每天送进医院的人数不胜数，医院房间本来就缺，楼道里挤满了病患，哪里还能给她空一间让她长住啊？
顾言之又不傻，自然是猜到了宋如烟的小聪明。宋如烟在医院住的时间确实不短了，也应该出院了。他倒不是因为觉得照顾宋如烟麻烦，只是长久住在医院，就算身体没病，时间久了说不定也染上病了。
他对医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很快就会去办理出院，才转身离开。
病房里，宋如烟戴着一个老花镜在看书，一边拿着笔写写画画，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
等顾言之走到跟前，才发现宋如烟看的是一本奥数题，本子上写满了公式和算法，涂涂抹抹，又脏又丑。
顾言之乐了，“您没事儿算这个干嘛？”
“我昨天看安安做这个题的时候犯难了，我就想我也做做，说不定还能教教他呢。”宋如烟扶一下老花镜，头也不回，继续在本子上写。
顾言之大致扫了一眼，有三分之二全是错的。
“那是我给他买的奥数题级，就不是他这个年龄该做的，犯难是正常。”顾言之解释，生怕宋如烟搞出一个错误的答案，还信以为真，到头来他想磨练林安生不成。还把孩子给教歪了，就得不偿失了。
他摇摇头想要离开，想起医生的话，又拿了个椅子坐过来，讲道理：“妈，我看你这身体也好了，老是在医院住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宋如烟这才把注意力从书上挪开，看向顾言之，“我病还没好，我不能出院。”
“你继续在医院住着也不是不可以，最近安安学校说有作业要在家里完成，最近来不了医院了。”顾言之也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宋如烟住院就是为了能和孙子相处，这孙子都不能来了，她还住院做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权衡了一下利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顾言之：“那林晚没说回顾家的事儿？”
“说了。”顾言之如实回答。实际上，宋如烟给林晚说让她回顾家的当天，林晚就给顾言之说了这件事儿，还专门问了问他，要不要回顾家住着。
顾言之给拒绝了，因为他们现在的房子不大不小刚刚好，一家五口住在里面很舒服，如果真的回到了顾家，房间那么多，还有佣人，那些想巴结他的人也都会各个找上门，反而失去了家的感觉。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告诉宋如烟的。
“我和晚晚现在的状态就很好，顾家并不适合我们居住。”
“那你就没想想我老婆子一个人在顾家那么大的房子里住着？”宋如烟满是愤慨。
顾言之微微勾勾唇角，从前的宋如烟可不允许别人说自己老，就连相关的话题都不能提，现在竟然会主动说自己是老婆子，着实让人震惊？
不过这样的宋如烟就很好，他也不去提醒，只就着宋如烟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家里那么多叔叔婶婶，还有堂哥堂姐他们，您在顾家也不会寂寞的。”
而且就顾言之现在的身份而言，他们巴不得和宋如烟攀上关系，现在正巴结她还怕找不到门呢，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她。
谁知宋如烟一听这话就更不乐意了，“你那些叔叔婶婶每天都抱着孙子孙女儿，每句话也不离小孩儿，我一个人在他们中间做什么？”
“可是安安要上学，回顾家反而不方便。”顾言之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黑锅”扣在林安生的脑袋上，自己去做好人：“要不每周周末，我都把他送到顾家，让他陪你住两天？”
“林晚同意了？”宋如烟狐疑地看了顾言之一眼，明显是动了心。
“我回去和她说一下，她会同意的。”顾言之微笑，他没告诉宋如烟，这个“让林安生周末回顾家”的提议就是林晚提出来的。
人可以退让，但是不能退的过于明显，有时候略施手段，退让也可以当做另一种意义的进步，所以叫做以退为进。
果然，宋如烟满意地点头，做出妥协：“行吧，那周末你记得带安安回来。”
“把林晚也带上，毕竟是顾家的媳妇儿。”想了想，她又小声地补充道。
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只有宋如烟和顾言之知道。
顾言之心里一阵轻松，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儿子高兴了，宋如烟自然也开心。上一次看见顾言之露出这样的笑是什么时候呢？
宋如烟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一个确切的时间。
从很久很久之前，顾言之一直是她的骄傲，唯一的骄傲。
她和顾东鑫是联姻，两人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准确的说是顾东鑫对他没有感情，她对他的爱也就不足以向外人所诉说。
所以在别人“秀恩爱”，炫耀感情的时候，她就只能炫耀自己的儿子有多么的优秀！
你们之间有爱情怎么样？顾家最后不还得落在我儿子的手里？
这句话陪着宋如烟度过了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好在顾言之也争气，她压在他身上的所有压力都被他如数化解，并且做的比她想的还要好。
作为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看，顾言之无疑是一个优秀到无可挑剔的儿子。
这也大概是后来顾言之为了一个林晚而忤逆她时，让她更加怨恨林晚的原因。
不过这些怨恨在经过了时间的沉淀之后，显得格外可笑和无聊就是了。
从医院出去之后，宋如烟去了一趟顾东鑫的墓地，自顾东鑫去世，埋在墓园起，她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他。
其实她去墓园的这天，再过几日就是顾东鑫的忌日。不过一方面她是不准备和大家一块儿来看他，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有一点儿想他。
“我以为我不来，就可以表示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可是我突然发现，我还是喜欢你，一如当年。”宋如烟对着顾东鑫墓碑上的照片如是的说道。
她曾经怨恨过他，在得知顾东鑫明明那样爱着林笙，却还是选择了娶她的时候。在林笙的忌日，顾东鑫为了祭拜林笙，出车祸而亡的时候……
可是现在，她只想过好接下来的时光，陪着小孙子颐养天年，再不去那样累的活着。
顾东鑫，我爱你。
但是都过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