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二胎这件小事儿11
从超市里出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林晗先是给李秋打了一通电话，确定了她的位置之后才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林晗把林安生锁在车上，自己拎着东西去里面领人。
估计之前李秋已经说过了林晗会过来，而且林晗和李怡然也算是旧相识，所以李怡然很痛快的就放了人。
“我不是说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么，怎么还亲自上来了？”李秋跟在林晗的身后。
她的嘴上虽然是在抱怨，但实际上嘴角却是带着笑意。就算是“合作关系”，她也希望自己能稍微幸福一些的，即便是表面的，虚假的，也可以。
林晗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只如实回答：“都到医院了，不上来看一眼实在说不过去，这是基本礼貌。”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秋就知道，他是一个绅士。
李秋忍不住再次勾了勾唇角，刚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就被林晗震动的手机打断。
林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挂断。那边又打了过来，这一次林晗犹豫了。
“接吧，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我在这儿等你。”李秋说道，不知道是给他台阶下，还是给自己台阶下。
但无论是为了谁，林晗都承她这份情。
“抱歉。”林晗说道，捏着手机向旁边走了走，然后才接起来电话。
无尽地沉默。
他不是不想接电话，只是接通了又能怎么样呢？
那边的人不知道正在干什么，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像是在奔跑，又像是在开车。
好一会儿，那边的人说：“电话接通了呀，你也不说话，我还以为没接通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试探，在林晗听来，尤为刺耳。
不过林晗什么也没表示，只问道：“打电话有事么？”
那样公式化的语句，把两个人都刺得心痛难忍。
“林晗，我们是兄弟啊。”顾言宸又开始委屈，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得不把自己的情绪收起来，强颜欢笑：“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打电话了吗？”
何必把自己摆放的这么卑微，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啊！
林晗心痛如绞，他重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我说过，我不想和你做兄弟。”
“就算你不拿我当兄弟，我也把你当做我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不可能改变的！”
这句话，顾言宸之前也说过，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那时候他们都还在上学。
小孩子闹了矛盾，还是林晚开解的两个人。
这一次呢？这一次如果林晚知道了真相，怕是恨不得要和自己断绝关系。
林晗闭上眼睛，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嘴唇也在微微颤抖。
可是顾言宸什么也不知道，还在一口一个“兄弟”往林晗心上插着刀子。
冷静了一会儿，林晗终于调节好了情绪，他冷冷地开口，不带一丝情绪：“随你，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像是在堵退路，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在断谁的退路。
他抬手搓了搓脸，甩去一翻忧愁，才神色如常地回到电梯旁。
此时电梯刚刚下去，上午人又多，估计还要等好一会儿。
李秋看他回来，也收起了手机，对他扯出一个笑容。
“抱歉。”林晗又说。
“没必要道歉。”李秋摇摇头，她低头看着脚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唉，林晗，你说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啊。”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提起这样的话题，林晗先是愣了一下，闭上眼睛，仰着头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就在李秋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他的声音。
“有时候很苦，但是有时候很甜，想要割舍，又难以忘怀。”
“你是真的喜欢上顾言宸了？”李秋脱口而出，她眨巴着眼睛看向林晗。
恰好林晗也错愕地低头看她，目光触碰的那一刹那，疑惑就迎刃而解。
“顾言之告诉你的？”林晗失笑，只觉得顾言之神通广大，果然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他。
那边李秋在心里暗暗懊悔言多必失，她万一打乱了顾言之的计划，回头合作不成，再被记恨上就凉凉了。
其实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一点儿也不难猜，李秋说她和顾言之有“交易”，再联想到今天出门的时候顾言之说的那一番话，想要不猜到都难。
不过，他还是有些惊讶。
他以为顾言之会无条件站在顾言宸那边，不顾一切把他铲除的，万万没想到顾言之会让他对顾言宸下手。
果然，他还是看不穿顾言之到底在想什么。
他无奈地撇嘴，索性直接承认：“不是喜欢。”
“是爱。”他坚定地说道。
这样落落大方，毫无顾忌让李秋瞬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晗，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有些失礼，连忙收回目光。
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拐角处自己外套的袖子。
李秋垂头，神色变了又变。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对林晗说：“哎呀，我外套落在病房里了，要不我去拿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
“电梯来了，先进来。”说话的时候，林晗已经一脚迈入电梯。他对李秋说：“安安还一个人在车里锁着，晚上我再送你过来拿吧。”
虽然这里是VIP，但是电梯却是一样的难等，而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许久。
李秋又回头看了一眼，拐角口的袖子已经消失。她纠结了一下，只能跟着踏上电梯。
心里总归有点儿不踏实，她那个表嫂可不是个聪明人，只希望不要傻到家才是。
即便他们紧赶慢赶，回到车里还是听到了林安生的抱怨，“你们是去国外转了一圈回来了么，也不怕坏人把我拐。卖走。”
“你不把别人卖掉已经很给面子了，谁有那个本事能卖你。”林晗难得说了句俏皮话，惹得李秋捂嘴笑。
林安生撇嘴，不高兴地说：“我要告诉妈妈，就不是爸爸带坏你的，是叔叔带坏你的，你现在都会像叔叔那样欺负我了。”
一句孩子说的玩笑话再次把气氛拉到冰面上。林晗自己也觉得，和顾言宸呆在一块儿的时间久了，身上就沾染了许多顾言宸的习惯。
气氛突然不对劲儿，李秋也大约猜到了林安生的叔叔是谁。
她有些不赞同林晗的做法，心说，越是想逃，越是逃不了。林晗在自己的事情上真的过于蹉跎谨慎了。
李秋并不是一个多事儿的人，但是如果这个人是林晗的话，她愿意稍微提点一二。
她转头，对林晗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努力一下，说不定结果和你想象的并不一样呢？”
她这是在劝自己？
林晗惊讶，李秋不是很想和他结婚？或者说，李秋很需要和他结婚。
他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她为什么还要鼓励他？
“李秋，你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他盯着李秋的眸子说，试图从里面看出些端倪。
偏偏李秋就是落落大方地回视着他，笑意盈盈地夸赞：“我们彼此彼此。”
林晗收回目光，继续认真的开着车，漫不经心地说：“我能问一下你和顾言之的交易内容么。”
他的样子就像是为了打发时间，随口一问。而李秋回不回答都可以。
李秋不由笑了出来，偏头想了一下，确定顾言之没说让她保密之类的话，她才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回应：“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晗来了兴趣，他想，如果他没有爱的人，那他和李秋在一起一定会是绝配，也说不定时间久了，他真的会爱上这个姑娘，然后两个人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李秋眨眨眼，眸子里尽是狡黠，她说：“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说。”
这明显就是在给林晗下套，林晗又不得不钻。
他眯了眯眼，问：“那你不怕我开空头支票？”
“你林晗是绅士，如果之后说了不算，也权当我眼瞎。”李秋说的极其笃定，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事实上，林晗挺讨厌被人算计的，但是现在被李秋这样“道德绑架式”算计也没有很讨厌就是了。
他想了想，点头答应：“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的条件不可以损害我家人的利益，包括顾言之。”
“怪不得顾言之对你们那么好，感情你们对他也是忠心耿耿啊。”李秋调侃，心里默默吐槽：谁能损害顾言之的利益？是嫌自己过的日子太舒服了？
林晗想起来之前顾言之对他说过的话，心里像是流过一道暖流。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淡淡地解释了一下：“我们是家人。”
这次换李秋愣住了。
她这辈子，最不相信就是家人和爱情，而林晗却用行动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这两样东西，只是她还没遇到。
就像刚才，她为什么要劝林晗勇敢去追爱？大概就是因为她没有爱过，但是她希望这个世界真的“爱”，这样她是不是也可以稍微期盼一下，自己说不定哪一天也会遇到？
她扭头看向窗外，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逝，快到她根本就抓不住自己的念想。
就如同她悲惨的人生，每次都这样的悲惨，每一次她都和天使失之交臂。
“其实是我先找顾言之的。”李秋闷闷地说，她这个人向来温雅淡然，偶尔高兴了也会说两句热闹话，但是林晗却从来没见过这样失落的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