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二胎这件小事儿7
机场。
“为什么要去出差？”林晗沉着脸，声音淡淡的。
顾言宸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看不出他的情绪之后，又快速地收回目光，做贼心虚似的说：“我哥让我去的，我敢说不？”
不可能，他们刚刚完成了一个大单子，顾言之就算有心想要锻炼他们，也不可能会如此密集地布置任务，而且还只让顾言宸一个人去完成。
这不是顾言之的行事风格。
林晗没有说话，抬眼看他。只一眼，顾言宸就受不了了，回答：“我这不是想趁热打铁，改善一下我在我哥心目中的形象？”
是假的，顾言宸虽然会在顾言之面前犯浑，可是在大事儿上向来都是对顾言之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在顾言之心里，也一直把顾言宸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的。
林晗依旧没有说话，顾言宸被盯得心里发毛，脚下不停地移动，直至后退到退无可退。
“林晗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你不好好相亲跑过来送我做什么？你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慌乱中，顾言宸口不择言。
“我吃饱了撑的？”林晗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想来也是真的生了气，嘴唇都在不停地哆嗦着。
这个时候，顾言宸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尤其是他这样爱面子的人，更不可能去改口。
于是话赶话，就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说的就是你，不用怀疑。”
千言万语都被压在了心脏口，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间上下不得。
林晗打量了顾言宸好一会儿，怒极反笑：“顾言宸，你穿这么灿烂去咖啡厅走一圈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当然是为了给嫂子说一声，我怕她担心！”至于为什么穿这身衣服……他自己归结为想要改变一下风格，去参加新的工作。
也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可是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又如何给林晗说个明白？
“林晗，你别每天没事儿找事儿了。”顾言宸心里糟糕透了，明明有些话不是这样想的，也不该这样说出来，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好像有个人在后面一直在推他，强迫着他不停地向前走。
林晗却认为他所说所做都是出自真心，他一字一顿地反问：“在你眼里，我林晗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不是……”顾言宸终于发现了林晗情绪的不对，想要“回头”，可是林晗已经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
“顾言宸，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这样评价我？”他冷冷地说着，说完就转身离开，没有一点儿的眷恋。
在顾言宸的记忆中，林晗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看到了林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看到了眼睛里想要动手的冲动。
即便是在第一次见面时，林晗也没有如此的愤怒过。就算是后来他们的一次次冷战，他也没有如此决绝。
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顾言宸想不明白，可是他有种预感，他必须要追出去，追上林晗，和他解释清楚。
他飞快地跑出去，可是林晗的车子已经开出去老远，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里。
他拿出手机给林晗打电话，林晗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听。顾言宸一遍又一遍地打，林晗也只静静地听着手机的震动声。
一直到了检票的时候，顾言宸不得不装起来手机，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动作。
他们是好兄弟，回头解释一下就没问题了，不是么？
顾言宸忐忑不安地安慰着自己，唯独那颗跳跃的心脏在告诉自己，他落下了什么，应该先去找回来的。
……
顾言宸走的第二天，林晚就忍不住给他打视频电话，自己家的小孩儿在顾家长住，她都没有这么紧张。
“妈妈，叔叔叫你嫂子，不叫你妈妈！”林安生表示对这样的亲娘很不满意。
林晚对小孩儿“话里有话”这一套很不赞同，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说：“你什么好的不学，非得学你爸做个醋精。”
说着又瞪了一眼无辜的顾言之，惹得林安生连连对顾言之吐舌头。
好在这个时候视频通话已经被接通，顾言宸去的地方和林晚这里有些时差，他们这里已经晚上，顾言宸那边才刚刚黄昏。
那边的天气有些不好，天色阴暗，打开灯有点儿早，不开灯又过于暗。
可就是在这样不如人意的背景，林晚还是看出了顾言宸脸上的疲惫。
“在外面是不是很累啊？承受不了就和别人说一下，让同行的长辈帮帮你，别死要面子活受罪。”林晚越看越心疼，说着，她又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言之，“第一次出差，就让小宸去那么艰苦的环境，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做哥的。”
顾言之越发觉得自己无辜，他低头看了一眼蹭过来的林安生，撇嘴，用嘴型说道：“你不是她亲儿子，我也不是她亲老公。”
那无奈的模样把林安生逗得笑意盈盈，连连点头。
而已经转过身子的林晚根本就没注意到父子俩的小动作，继续对顾言宸仔细叮嘱：“多注意休息，早点儿睡觉，别老让人操心，听到没？”
面对如此关怀自己的林晚，顾言宸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尤其是想到顾言之为自己无辜受牵连。
要知道，当初他给顾言之求这次的出差机会的时候，顾言之就说过工作环境会很幸苦，到时候林晚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
“如果嫂子说起来，我一力承担，绝对不让你替我背黑锅。”他当时那样信誓旦旦地对顾言之说。
可是现在林晚说起来这件事儿，他还真开不了把“一力承担罪名”的那个口，想了想，用了一个稍微婉转点儿的话，说：“其实这里挺好的，没有特别难，就是突然一个人出来有点儿想家。”
“都多大了，还想家，长不大的毛孩子。”林晚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能看到顾言宸有进步，心里也跟着高兴。
顾言宸撇嘴，又对林晚撒了会儿娇，才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转了转眼睛，说：“林晗呢？怎么不见他？”
事实上，他到了目的地之后，又给林晗打了好几通电话，依旧没有被接通。
林晚不知道这其中内幕，只回答：“他吃完饭就回房了，最近也回公司复工了，每天忙里忙外，也不知道在在我跟前多待会儿。”
“嗯……那他和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顾言宸沉思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询问道。
“挺好的，是一个值得结婚的对象。”
突然一个声音在林晚后面响起来，林晚扭头被吓了一跳，镇定下来之后不满的抱怨：“你这孩子，不吭一声就出在人家背后，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大了，想刺激刺激我的反应神经。”
“摄像头上有我，我以为你已经看见了。”林晗指了指林晚撑着的手机，林晚扭回头看了一眼，屏幕上还真有林晗，她刚刚看顾言宸看的太认真，没注意到。
那顾言宸明显也是被吓到了，他一直盯着屏幕，不应该没看见林晗出镜啊，或者说他刚刚也在走思？
想着，她下意识地撇了顾言宸一眼，不等她发现什么，林晗就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姐，我出去一下。”他垂着眸子，淡淡地说道。明知道顾言宸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可是就是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他在逼顾言宸，也在逼自己。
林晚却是更加的关注林晗，她有些担忧，询问道：“这么晚了，去哪啊？”
“约了李秋出去走走，安安要一块儿去嘛？”后面半句话，林晗是对着林安生说的。
“好……好像不太方便，算了吧。”刚准备答应的林安生在收到来自于林晚的目光后，立马识趣地改了口。
这让本来严肃的林晗稍微沾染了些笑意，他弯了弯唇角，对林安生伸了伸手，说：“走，我带你去。”
林安生抬头看了顾言之一眼，得到顾言之的点头允许之后，才挣扎出顾言之的怀抱，迈着小碎步跑到了林晗的跟前。
对顾言宸挥了挥手，略微得意：“我和小舅舅要出去玩了，我们不跟你玩啦！”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话，瞬间让顾言宸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终于明白他在害怕什么，他害怕林晗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不再和他一块儿做好兄弟，然后他又会沦为一个人。
但是人总要结婚的，他又凭什么去阻止林晗寻找幸福？
“哪有人学会带着小孩儿的，别让他打扰了你们第一次的约会。”林晚也抬头看着林晗，无奈的说道。
林晗微微摇头，“不会的，穿上外套，我们走。”
林安生也点点头，拿起门口架子上的外套就穿起来，开心地对后面的人说：“爸爸再见，妈妈再见，叔叔……出门都不带我，你就在外面别回来了吧！”
“这孩子，活脱脱像是八百年没出去家门。”林晚哭笑不得地说。
回过头才发现顾言宸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刚想询问，他就先开了口：“嫂子，刚刚陈书让我去楼下谈事情，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说完，顾言宸匆匆地结束了通话，手机立马就返回了桌面上。
顾言之低头看完了那一页杂志，期间客厅里安静的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他疑惑地抬头，只见林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对着黑了屏的手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