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赵淮宁之后,魏瑾再度往大殿的方向赶去,出来后却发现路上巡查的御林军越来越多了,目前御林军已经是太子的私兵,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心里着急,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些,正好迎上一队搜寻的人。
由于走的太急,一时没有刹住脚,魏瑾和那小队人登时都愣了一下,即便是在这样紧迫的情况下,场面仍是有些滑稽。
猝不及防的惊讶退去后,魏瑾率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就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用力一扭。
“咔擦”,骨骼断裂的声音传到了清晰的其他三个人的耳朵里,众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悚然起来。
魏瑾则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欺身而上,匕首从袖子里滑出来,与最近的那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带出一缕血丝,然后便是喷薄而出的鲜血。
那人惊恐的捂着脖子,被划开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咕”的哀嚎声,不知是在痛呼还是求救。
另外两个人见队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连忙高声叫喊,手里的刀也颤抖着朝魏瑾砍过来。
魏瑾自身武功本就不差,对付这两个杂鱼还是绰绰有余,但她怕的是这两个人的叫喊会引来更多的御林军。
魏瑾不敢耽搁,才了结一个人,顺势就朝另一个人冲去,不知是不是有了前面两个人在教训,这人竟真提起刀挡住了魏瑾的杀招,连连往后退去。
魏瑾皱了下眉头,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手腕一转,手中的匕首翻了个花,猛地朝剩下的那一个人刺去。
那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直接被刺中了心口,匕首抽出来的时候就断了气。
而在她解决这人的时候,原先推开的那人终于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女人有多么危险,不再想着以卵击石,拔腿便跑。
魏瑾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去。
毕竟这里离大殿已经很近了,那些人也没有不会这么短的时候里赶过来,她还是先找到皇帝要紧。
她又避开了一小队人,终于顺利来到了大殿里。
皇帝跌坐在首位上,挡在他身前的是庆王和十几个护卫,陪在身旁的是面色苍白的皇后娘娘还有一个老太监。
魏瑾连忙跑过去,对那些以下犯上的御林军们怒目而视:“大胆!谋逆之罪当杀九族,你们不要命了?”
被她忽然这么一顿指责,那些人也是一愣,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看到她出现,皇后面上一喜,忙问道:“是援兵来了吗?”
魏瑾提着一把夺来的刀,正色道:“娘娘放心,庆王的援兵就在皇宫之外,这些乱臣贼子不足为惧!”
听到“援兵”两个字,那些侍卫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之色。
皇帝陛下也难掩喜色:“真的?”
魏瑾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忽然有一道声音如冷箭一般射过来:“她骗你的,整个京城已经尽在我的掌握之中,谁也闯不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魏瑾便闭了嘴。
只见一身蟒袍的太子殿下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身后随从跟了一路,比起躲在殿上的皇帝陛下要风光得多。
太子慢悠悠的走进来,在看到自己父亲那凌厉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挺直了腰杆:“父皇,您何必用这个眼神看着儿臣?”
皇帝喘了口气,重重骂道:“不孝子!”
太子笑了一声,暼了一眼一旁身受重伤的庆王,嘲讽地说道:“父慈子才孝,父皇,这些年我勤勤恳恳,无论是政事还是家事,都生怕出差错惹您不高兴,可您呢?您是怎么做的?你想废了我这个太子!”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已经扬了起来,说完后又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便又补了一句:“庆王那般狼子野心,您却识人不明,意图将我朝江山交给那样一个人,父皇,您糊涂啦!”
皇帝等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看着他,无限恼恨积在那双混浊的眸子里,最终晕开了一阵水光。
一旁的皇后见状不妙,连忙用手轻轻拍着皇帝的后背:“陛下别动气。”
庆王以剑撑地,紧紧地盯着太子,想要说话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太子轻蔑地看向他,忍不住用话刺道:“别白费力气了,你败了。”
说着,他往前踏了一步,魏瑾立马抬刀直指:“别动!”
太子这才把目光放在一直挡在前面的魏瑾身上,眸光微动:“我早就说过,你不能留……”
或许是知道多说无益,他只是遗憾的看了魏瑾一眼,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他往边上走了两步,以便能够看到瘫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有些得意的笑了:“父皇,能者居之,你身下的位置,该是我坐了。”
皇帝气极,一口气没上来呛了个面红耳赤,皇后怒目而视,斥道:“够了!你要弑君杀父吗?”
太子哼了一声,朝皇帝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面上这段日子以来头一回的恭谨:“请父皇拟诏书,提前退位,传位于儿臣。”
跟着太子进来的一个大臣立马附和:“陛下身体越来越不好,不宜再过多操劳。太子乃一国储君,提早传位为您分忧也无可厚非,天命所归人心所向,这才是大统啊!”
皇帝看了看那个说话的大臣,又看向垂首行礼的太子,抬手一一指过去,一字一句,语气冰冷如玄铁:“乱臣、贼子!”
听到这话,太子的脸色霎时间变了,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难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父皇莫要逼儿臣!”
说完那四个字的皇帝三是卸去了全身力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无力的依靠在皇后的肩头,好像下一口气就要背过去一般。
魏瑾看不下去了,皱眉道:“天底下哪有儿子威胁父亲的道理?你这么做也不怕天打雷劈?这样得来的皇位,你真的能坐得安稳?”
“安不安稳我说了算,和你有什么关系?”太子恼怒地看向她,像是一直压抑着的猛兽渐渐被释放了出来,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他不肯,我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肯,谁敢拦我,我就杀谁!”
皇后哀鸣一声,悲痛欲绝地喊道:“那你就先杀了我!”
“母后!”太子红了眼,盯着老泪纵横的皇后,眼中似有哀求。
皇后娘娘却是狠心一甩袖子,恨恨地说道:“别这么叫我,从你选择造反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就已经到头了。”
太子像是失去了理智,怒吼道:“连你也向着庆王是不是?你们都向着他,你们都要舍弃我是不是?你们想要我死!”
魏瑾看着这个癫狂的太子,抑制不住的飞快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金光闪闪的龙椅,心底一阵阵发寒。
权利到底是什么?能够引得兄弟之间手足相残,引得大逆不道想杀父亲?
庆王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情绪全都掩盖下去,手里的刀握的越来越紧。
发过了疯,太子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决绝地说道:“好,你们不让我活,我就先杀了你们!”
魏瑾顿时握紧了手里的刀,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
太子也抽出了佩剑,剑尖直指魏瑾身后的皇帝,他脸上狠厉之色一闪而过,声音有些沙哑:“莫怪儿臣狠心,是您先舍弃了我。”
说完,他抬起手,身后的御林军们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叫喊,有人厉声叫道:“不好了,有人带兵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