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心中惊疑不定,也实在是难以相信容语都不能够帮解决的问题,她居然能够在来了三天内解决,难道他们真的轻视了这个自称与容语是同门师姐妹的姚毓苓?她极有可能也得到了容沧海的亲传。
看着李青一脸懵的样子,姚毓苓又说道:“李公公,你不懂没有关系,无论皇上是因为什么原因可以重新说话,总是离不开我,现在请您问问皇上觉得我有能力代替容语吗?”
床上的齐轩帝发出声音:“你、与她不一样,你……留着!”
就这么一句金口玉言,便已经决定下姚毓苓的命运了,瞬间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一丝小得意瞧着点头哈腰的李青。然后说道:“这也不算是什么,我下一步的计划是让皇上能够下地行走!”
齐轩帝眼前一亮,无比期待的注视着姚毓苓,伸出手召着她上前来,十分郑重的低声问道:“你还可以让朕行走?那可以延长我的生命吗?”
果然得寸进尺,有了一丁点希望都不会放过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姚毓苓不喜欢这样贪心不足的人,但他是皇帝坐拥天下一切,怎么可能不贪念多活一些时日呢?
可是齐轩帝期待的话,她是真的说不出口,因为没有那个能力她也不会一味的说大话。
便只讲道:“皇上知道世间任何人都不可能有这个本领的,而且我也不会比太子妃的医术高明,只不过毓苓更善研究用药,能够根据皇上最迫切的需要解决问题而已。至于人的寿命无力回转!”
这话说完倒是无所畏惧,丝毫没有拒绝皇帝之后的惶恐,因为她知道不仅是她做不到,容姐姐肯定也拒绝过他,普天之下根本没有人可以做到。
齐轩帝脸上的期待一点一滴的褪尽,又没了说话的欲望,侧过头不去看他们。
李青明白他心情沮丧的原因,心里暗想姚毓苓太不懂事了,就立刻走上前在她耳边悄声提点道:“你这个丫头啊!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残酷,这会让皇上心情很不好的!”
“啊?这有什么好承受不住的?我都是实话实说,总不能欺骗圣上吧?对了李公公,既然现在我证明了我的能力,可以让皇上过得更舒适一些,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提出一些要求了?”
李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光明正大、理所当然要在皇帝面前提要求的人,他上下打量了姚毓苓几遍,一番训诫的话都到嘴边,正准备让这个民间来的野丫头要识清自己的身份,就连容语也不曾在齐轩帝面前如此嚣张狂妄。
但这时听到姚毓苓话的齐轩帝又扭头看过来,手指敲了敲床,说道:“让她说。”
李青只得把话憋回去,然后狐疑看向姚毓苓,问道:“你还要提要求?你有什么好提的!”
姚毓苓可没把李青警告的眼神放在心里,她有十足的勇气为自己的权益争取,因为觉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值得更好的待遇,她不能跟容语那样委曲求全,在这样凶险万分的宫中,一旦自己没有任何价值被踩在脚底下,就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而她还得回去道济州去见娘亲!还得看到齐霆君临天下后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她开口也并不含蓄,直言道:“我不要再继续住在皇上床后面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而且我还要有一定的自由会和活动空间,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说!”
李青听着这话觉得有些耳熟,突然才记起以前容语也提供类似的要求,这两个同门师姐妹倒是有些相像的地方,她们都想让皇上妥协于自己却是最大的错误!至高无上的皇权是不会容许有人这般无视的。
果然齐轩帝听了姚毓苓的话,脸上蓄积了一些暗怒,手握成拳头,眉头深深皱起。
姚毓苓并非看不懂人的脸色,但就算皇帝不悦,她也要坚持自己的原则,所谓的贫贱不能移,更何况她有自信自己的能力会让齐轩帝剩下几个月的日子活得很好。
齐轩帝开口道:“你如何敢跟朕提出要求?”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暗藏的气势却不凡,威严沉重。
毓苓脸色也还是沉着,她说道:“就凭皇上现如今能够与民女交谈了,民女也并非这样就有恃无恐,只不过身为医者也得有最起码的尊严吧?皇上像养一条狗一样将民女关在龙榻的后面,既是不尊重民女的本领也是让民女情绪失控心存不满,无法尽心继续为您改善现如今的生活状态。”
她这一段话中强调着为医的尊严,也是容语之前没有说出的一点,却也是深深刺伤她的一点。封闭在龙榻后的小小空间,是残忍掠夺了她们为医、为人的尊严。
这番话后,门口又传来叩击的声音,打断了此时寝殿里面越发严峻的氛围,李青前去看门迎进了齐延,他刚刚站在外面已经听到了里面姚毓苓大胆向齐轩帝提出要求的话。
拐进屏风对齐轩帝请安之后,齐延毫不掩饰自己饶有兴趣的目光投掷在姚毓苓身上,说不清他是怎样的意味,等着齐轩帝回应自己要求的姚毓苓觉得浑身不太自在、舒服。于是也没有顾忌什么宫规礼仪,狠狠瞪了齐延一眼,让他最好收敛点。
齐延扭头突然对齐轩帝说道:“父皇,刚刚在门外听到您能开口说话,儿臣是激动万分。至于姚姑娘提出的这个要求,其实听下来儿臣觉着也并不算是要求,只是她希望能有一个更好的居住环境才能尽心救治您,毕竟她没有、也不敢说出若是达不到她的要求,就不医治您这样的话。否则她就算是要挟,最大恶极了!”
齐延一贯是最会明哲保身的人了,从不会没有目的的去帮一个人说话,今日却如此破天荒为了姚毓苓跟皇帝解释,就连他自己也惊讶自己的举动。
李青机灵,也立刻顺着齐延的话说道:“皇上,临王说得对。这个民间来的女子粗蛮无礼,性情直爽,说话不注意而已,她怎敢要挟皇上呢?只不过是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到了皇宫中也想享受荣华富贵的待遇罢了。”
姚毓苓看着两人都在为他说话,但却并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毕竟自己对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吧?都争着为她说话有什么意义?
不过她也低下头来,没有再不识趣的说更多不讨喜的话。
而刚刚本来怒火中烧的齐轩帝在听过齐延的几句劝说后慢慢平复下来,毕竟是一代帝王,对于情绪的控制很成熟,而且对于这个越渐得他重用的儿子,他的话齐轩帝会给几分薄面。
所以他缓缓呼吸之后,睁开眼深深的看着姚毓苓,说道:“好,你的能力朕已经看到,是值得给你许以奖励的。如此便让李公公去为你在寝殿外安置一处舒适的房间吧!”
李青一听比姚毓苓更为激动立刻拉着她一起跪下谢恩,然后将她带了出去。
姚毓苓一路被李青挟着离开那处空旷却压抑的屋子,一来到外面她甩开李青的手,说道:“这么急着带我走干嘛?是担心我还要说出大不敬的话,惹怒皇上嘛?”
李青这时才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是不知道你刚刚差一点就会掉脑袋?若不是临王突然驾到为你说话,你以为皇上会如你的愿?圣上的心思好坏难辨,我们这些人只能顺着绝不能逆着,或者妄图掌控主权!”
姚毓苓内心还是骂骂咧咧的,只不过没有跟李青犟了,毕竟她再傲气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今天对皇上提出要求,就是在最危险的边缘试探,稍不注意的话便会粉身碎骨,但她很想问问齐延为什么要帮她说话,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太子一方的人。
没过一会儿,齐延从寝殿退下,姚毓苓却拦在门口堵住了他的去路,齐延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际,带着她旋身闪人宫殿旁偏僻的侧路。
“等着我做什么?”
那喑哑的声音如一片云拂过姚毓苓的耳畔,她脖子一红反射推开齐延,说道:“我告诉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你这么排斥我是为什么?因为齐霆的缘故吗?噢——对了,你们两人从江南一路同行,到底经历了什么、或者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齐延的话让姚毓苓内心一惊,齐延果然已经在仔细调查她了,她可不想让谁知道和齐霆之间的感情,更何况是这个阴险狡诈的临王!
谁知道他知情后会不会利用自己对齐霆做些什么呢!所以姚毓苓更加防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