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自生自灭
蔓蔓若菁2019-12-27 14:053,052

  陈应的痴情,齐霆是不能够理解的,毕竟他既不懂他情动的过程,也不明白明明已经被张妙韵利用、背叛不止一次了,为什么还会对她死心塌地。

  甚至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齐霆忍不住问他:“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张妙韵是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的,你却依然执迷不悟,一腔铁血丹心化给了这么一个人。”

  陈应默默垂下头,半天低声嗫嚅道:“毓苓也跟我说过这话,当时我只觉得他不懂我,但现在殿下也这样评价我,我……自己付出的一切心里很清楚,但是一厢情愿的事有时候真的讲不上值不值得,只知道若是我为她这样去做,便问心有愧。有的时候,便只想听心底的声音。”

  听着陈应这番心理刨白,齐霆不再是一头雾水“有的时候只想听心底的声音”这句话的意义他能够明白。那便是在西关镇他对毓苓告白时候,太多的牵绊和困难横在眼前,可那时也只想听心底的声音,去跟她说明那些情意。鼓足那样的勇气,愿意去面对未来在他们之间的难题,生平恐怕再不会有几次了。

  想到这里齐霆不再去劝说陈应,他自己都走不出来的情网,任何人也无法帮助他。

  不一会儿凌栎音从屋子内走出来,通知两人:“辛庆儿醒过来了,容语说没有大碍了。”

  两人进房,容语正在收拾着东西,辛庆儿瞪着一双仇视的眼睛盯着他们每一个人,胸口中剑的她甚至撑起身体来,质问齐霆:“你们想把我怎样?他们呢、元裴还有五爷他们呢?!”

  她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血色尽失,以为齐霆他们将所有人都杀掉了,所以才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容语道:“你对他们还真是付出了很深的感情啊。”

  辛庆儿并没有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客气,也没有想过自己胸口中剑,是怎么可能清醒过来的,张嘴就辱骂容语:“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你们如果把他们都杀了的话,那就不要留着我的命了!”

  齐霆根本懒得跟这样冥顽不灵的人说教什么,救回辛庆儿只是觉得在她还未醒悟、忏悔,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这样死了太可惜,那些因为她而葬身的无辜百姓也得不到安息。而且他还记着毓苓对她的心结,想要最终把她交到她的手上。

  容语也第一次见到自己救下的人反而在骂着自己,她十分无语,只觉得没有必要浪费在这个地方,于是便询问起齐霆:“这个人我已经救下来了,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必要在这里耽搁久了吧?她还要如何处置?”

  齐霆语带安慰之意,说道:“辛苦你了,这个女子一贯是这样不知好歹。我也没打算要带着她上路,毕竟她现在是临王的人不可不防,便让她自生自灭吧。”

  这样安排后,他便打算让所有人上路,只不过陈应却突然跳出来问道:“辛庆儿!你是否知道张妙韵在何处?”

  他将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因为此时若再寻不到她的人,他们便会启程返京,自己再难以知道妙韵在何方了。

  辛庆儿咬牙切齿道:“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我连元裴在哪里都不知道!再说了……我就算知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陈应怒目,失去理智的他差点要拔剑去逼问辛庆儿,幸好一边的凌栎音先阻止了他的动作。

  齐霆看不过去,提醒他:“当时她身上中剑一直昏迷不醒,哪里会知道江元裴他们会把张妙韵藏在什么地方?”

  陈应内心难过,却也明白齐霆说的不假,重伤的辛庆儿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但他却还是抱有希望,希望她能够说出一个地方,就算是哄自己的也好。

  哪里知道她却捏着陈应的痛楚,半真半假残忍的说道:“你还找她干什么啊?没用的了,既然张妙韵对你们来说并不重要,那对元裴也没什么作用了,没有作用的人你说他怎么会留着?肯定早就杀了喂狗了!”

  “啊——你!我杀了你!”陈应大吼一声,即刻要爆发。

  齐霆连忙上去控制住他,叫醒他:“陈应!——你理智一点,不要被她给激怒了!”

  “不!我只是想知道妙韵现在在哪里而已啊!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你们所有人也都不帮我?我不想选择,我愿意效忠殿下,但也不想放弃她啊——”

  陈应将这段时间的苦恼和纠结全部都吐露出来,他也是实在受不了每天生活在这样的困顿里。

  躺在床上的辛庆儿偏还要刺激他,阴阳怪气说道:“噢——原来这次我们押错宝了,你们所有人都不在乎张妙韵的死活,在乎她的只有你一个啊!哎……早知道就放她在西关镇,等着被那些流氓给强了算了,何必千里迢迢的带过来呢?无聊!”

  齐霆凌厉的眼神恨向喋喋不休的辛庆儿,无论多久她都是这么招人恨,现在还是尽快远离她稳定住陈应的情绪才最重要。于是给凌栎音和容语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都识趣的帮忙架着陈应离开。

  留着双目通红的辛庆儿因为虚弱而无法下床,她生气的拍着身上的被子,大声质问在远离的几人:“你们到底把元裴他们怎么了?他们在哪里、还活着没有?!”

  没有人回答她,齐霆带着自己的人撤离,也不想再理会刁蛮无礼还阴毒的辛庆儿了。

  直到走出这栋农院很远的地方,想起他们自讨苦吃的行为,一向有主见有气性的容语感叹道:“合着我们专程去找江元裴他们的老巢,去救下了那么一个口齿伶俐满心恶毒的女子?我真是不知道这样的人,小姚姚怎么就放不下她了!”

  凌栎音也附和道:“是啊,那么阴险毒辣的一个小姑娘,姚姑娘还顾念着她什么?看起来她们两人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友谊吧。”

  听着两个女人的谈论,陈应和齐霆都没有做声,因为辛庆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就算是一直跟随她同行的他们也都算不上了解。

  此时天色已晚,他们在原地生火歇息,陈应一个人走进树林里散心排解积郁,凌栎音疲惫了一整日先睡着了。

  齐霆拨弄着柴火堆,对着身旁坐着的容语说道:“今后就忘掉这个人吧,今日让你救她一方面是因为想让她日后亲自赎罪,另一方面是毓苓一直想找到她、唤醒她的良知,因为她曾经答应过辛庆儿的哥哥要照顾好她。”

  没想到齐霆愿意将其中缘由告知给她,容语既有些意外却也感受到他重视自己内心的疑虑和情绪,当你开始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便会从很多细节之处找到他对你的用心,容语自己没有发觉这一点,所以不知道自己的步步沦陷。

  内心涌上几分欣然之后,她突然奇怪的问道:“你以前跟小姚姚似乎很熟、很亲近呢?”

  齐霆微愣,眼神里展现出对这个问题本能的抗拒,甚至根本不愿在容语面前提及跟姚毓苓相关的任何事情。所以只是淡淡的回答道:“都是同行之人,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双深邃沉黑的眼睛里,似有一潭深渊浩劫,不可捉摸中更让人不能触碰,容语被他那般神秘的眼睛给迷住了,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疑惑,忘记去追问齐霆为什么注重毓苓的心愿。

  可齐霆也不是冷漠无情之人,容语冒死从皇后手中逃离又从宫中逃离,千里迢迢只为过来救治自己,这份执着与情谊只要不是石头做的心都会被感化。这些事情是他清醒过来后听陈应所说,但从未跟她求证也未曾提起。

  齐霆眉梢一动,眼光柔了下来,喉结上下几次后,终于开口说出:“容语,之后我们要面对的路你知道吗?这条路上很孤寂、很多险阻,并非世人以为的那般顺风顺水继位掌控大权,我返京后将要面对的是那些阴谋诡计、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甚至就连父皇如今也不会唯我是用。

  我跟你说这些,意思是让你自己想清楚,是否真的愿意陪我去踏这一趟浑水、惹得满身腥。”

  看着齐霆如此诚恳的对她说出这些话,容语的心境却更为坚定,她说:“我——”

  齐霆却打断她的话语,继续讲道:“你还是听我先说完,如果你是因为始终挂记着以前的身份,那就更不用为我做到如此。从你第一次离宫开始,你不是就放弃了太子妃的身份吗?

  我还记得你那一句容语宁做乡间草寇医,不做富贵冷宫妃。”

  重复完这一句话,齐霆又想起当时被容语打击至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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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之庶女涅槃:医妃请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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