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毓苓转回了炼药房,容语急切的拉着她问道:“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没有回来我都以为又有人把你掳走了,准备去禀告李公公了。”
她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容语,思虑一番后才开口说道:“你没猜错,我是又被人带走了。只不过容姐姐你放心,这一次没有对我做什么。”
“又是临王吧?这一次他又对你说了什么呢?”
关于辛庆儿的事情容语与她没有太多的接触,也不明白他们在江南同行一路的情感,所以姚毓苓觉得她不会懂得的,但是不管任何事情她觉得都没有必要瞒着容语,现在她们俩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只有齐心协力才可以一起面对这些难题。
便简短的说道:“是辛庆儿的事,她说现在她哥哥辛柏有可能没有死,让我离开京城去帮她救她哥哥。”
容语并不笨,立刻就说道:“让你现在离开京城吗?那这是在变相的阻止我们帮助齐霆争夺皇位啊!小姚姚,你要是这个时候离京,皇上一定会觉得是齐霆所为肯定会迁怒于他,那么我们做的一切基本上都前功尽弃了。”
姚毓苓怎么会猜不到这些呢,她点点头又不知如何接话,因为容语或许不明白她对辛柏的愧疚之情。刚刚她跟辛庆儿没有说谎,要是能够确定辛柏尚在人间等待她的救治,那么她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救人……也正如她所说,他们已经放弃辛柏一次了,她绝不允许自己再放弃他第二次,否则余生她都不会安心的过。
见着姚毓苓不言,容语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和齐霆他们出千秋医谷的时候,不是也让我救了那位辛庆儿姑娘一回嘛,当时陈应大概跟我讲过了关于她、她哥哥和你们的故事。毓苓我明白你的纠结,但轻重缓急你一定要分得清楚。”
她们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容语提醒告诫姚毓苓,也是让她明白天下大局是比私人的恩怨要大,一个人的格局如何决定了她的选择。
毓苓胡乱点头,说道:“容姐姐,我现在根本连她说的话都不能确定,还谈不上做出选择的。”
她这样说容语也不能再劝什么了,但内心有着隐隐的担心,她了解毓苓的性格有时候太过重感情和情义了,若是不受到重大的打击和背叛她一般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所背负的东西,所以这个时候出现的辛庆儿对于她来说倒是十分危险了。
但最后她也只能不再提这件事,留给她自己空间去思考处理,说道:“好吧,明日就会替皇上开始续命之法了,我们还是仔细研究这件事吧。”
北郊军营中,各方都想拉拢的封袭稳稳处于自己亲自收复而来的二十万大军中,日复一日的训兵、练兵看上去没有什么正事。而齐延本应该每日送过来的解药也已经停了两日了,封袭夜里忍受着毒药带来的非人的折磨也咬牙没有低头,为了自己更想要的的东西而在坚持着。
至于齐延给她喂服下的毒药是其搜罗了天下,从异域得来的奇蛊,服用者每夜子时胸腹抽痛不已常人难以忍受,必须每日服用特制的解药方才可抑止体内的蛊虫活动停止疼痛,否则便需忍受剧痛,而连续五日没有服用过解药的话当暴毙而亡。正是有着如此神奇、便于控制人的蛊毒,齐延当初才放心让封袭回归替自己做事,但没想到他为了得到姚毓苓,甚至甘愿忍受下每夜的剧痛。
当然齐延也知道这个人是不能够现在死的,否则正如他所说手里的二十万精兵照样可以送给齐霆,所以齐延控制着让他承受这样的剧痛,总会在第五日的时候送一颗解药过来,相当于是吊着他的命,这般两厢折磨下去。
但他怕什么?他早在临王府的时候就受过了非人的折磨,如今每夜的痛苦只能更加磨炼他的意志而已。
又是独自一个人熬过最难受的时辰后他整个人没入了浴桶里,用热水挥发出身上所有的汗珠之后走出了营帐之中,这个时候有小兵过来跟他禀告了京城中目前的动向。
“封将军,日前你让我去城外的清谦寺看着那名叫辛庆儿的姑娘。前些日子里辛庆儿割腕自杀被救去了太子的东宫,然后就再没有消息了,不过小的在皇宫周围打听才得知她应该是活着的。”
这个消息来得有些晚,不过封袭庆幸当初抵达京城时自己第一时间便派人去看守辛庆儿,这才有可能知道齐延和齐霆想要做什么。
他吩咐下去:“皇宫中你进不去,那么便给我密切守在宫门周围,一定紧紧盯着。什么时候辛庆儿出宫了便第一时间来禀告我。”
他需要见到辛庆儿,想起之前辛庆儿来找他谈判,说是会帮助他得到姚毓苓的爱,所以他才愿意北上途中带着她。而在这个时候她自尽被救回东宫中,一切来得这般巧合,他察觉到这里面应该有着不少的算计。
他需要见到辛庆儿,若是她被齐延或者齐霆所用的话,还不如继续跟他合作……又何必拿着这二十万兵力当做自己的底牌呢?
现在的局势中齐霆和齐延被困,都不敢轻易动弹,只有他才可以给两人最大的赢面。
最后一天的准备当中,姚毓苓与容语都心神不宁着,自从见了辛庆儿之后姚毓苓更是无心做任何事情,总是牵挂着辛柏这个人,不知道他如今是不是真的还在江南等着自己的救援。容语知道她难以拿定主意,当夜便将这些事情传递给了齐霆,让他想办法尽快查出辛庆儿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天还未亮开,齐霆趁着上早朝前的空档赶来炼药房见上了姚毓苓,容语开门见是他自然带了进来说道:“关于辛庆儿与辛柏的事情我觉得你们俩该好好商量一番,小姚姚你不要自己憋着想办法,有他在总比你一人想得要周全一些的。”
姚毓苓默默放下手中的东西,看见齐霆时眼神里的光忽明忽暗,她开口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也明白你现在根本不会相信辛庆儿说的任何话。”
齐霆听到这话脸色更是微恼,定定的看着她说道:“所以这就是你不第一时间来通知我的原因吗?不过我也是无能,辛庆儿在我东宫中竟然还能被齐延弄出去跟你见面。”
容语站出来缓和气氛,说道:“齐霆,现在不是恼怒这些的实话,临王现在的手段和势力只怕是皇上也比不过了。我们还是先讨论怎么处理辛庆儿所说的情况吧。”
她话才说完,姚毓苓便说道:“我认为无论她说得是真是假,事关辛柏都应该去调查一下,若我现在不是被这些事情缠身,也一定会前往江南亲自去看看的。”
这一句话几乎是瞬间就点燃了辛柏的怒火,他脸色在两人面前迅速沉了下去,咬牙怒视着姚毓苓说道:“所以倒是因为我耽搁了你去救辛柏的时机了对吧?无论是真是假、好一个无论真假都要亲自去看看,看来我是太低估辛柏对你的重要性了,当初就该不顾一切代价去寻找他对吧?”
这莫名其妙的怒火冲得姚毓苓和容语都是一楞,姚毓苓抿着唇心头涌上来了委屈,眼眶开始湿湿的,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齐霆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辛柏的确是因为我们放弃了……他才失踪的,这件事我本来一直都放不下去的,现在有了他的消息就算是假的,我也觉得我欠了他的,我想去救他有什么不对的。”
她不明白齐霆的怒火从何而起为什么那么的在意她想去寻找辛柏,但容语听着他们的对话,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居然从其中揣摩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因素。
齐霆刚刚发怒的样子实在很像是在吃醋,因为自己在乎的女人却那么关切别的男人。有了这种想法,她心里面着实难受,只眼睁睁看着这两个梦中人觉得自己在被他们无意间流露的感情撕裂。
可是到最后她还是要微笑着劝开他们,“你们两都理智一点吧,这个辛庆儿既然是临王送过来的人,他的意思自然是想让毓苓离京,光是这一点我们就不能够让他如意。而且现在皇上相信毓苓可胜过我了,自然经过这一段时间我也知道在医术上,我有些地方的确是赶不上小姚姚……”
“容姐姐你说什么呢?!你哪里有赶不上我的地方,皇上更信任我是因为很多事情都是我站出来跟他解释说明的。”姚毓苓对容语的称赞一直很惶恐难安,本能的阻止她继续讲下去。
要知道她可是她最想成为、最崇拜的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