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进入镇江知府章彦的府邸,有些难以入手。
对于三个高手聂霆、封袭、陈应来说,眼前的这堵高墙实际上是阻碍不了他们的,但是此行中还有姚毓苓和张启之两个不会手脚功夫的人,就有些难说了。
陈应伤脑筋一会儿后,便说道:“不然这样,张大人由我带着进入,毓苓让封袭带着吧!”
一听这话,聂霆反应最大,想都不想就说道:“你乱安排什么?她由我带着就行了。”
“啊?可是…你这身装扮,似乎有点…额,不太符合。”
聂霆瞪着眼说:“怎么?扮成女装,你就把我当成是女人了吗?”
陈应只能尴尬笑着,不再说话。
这时毓苓奇怪的看着这几个争论中的大男人,说道:“争这些做什么?你们先上去,谁也别管我了!我可不是什么拖油瓶啊!”
她说完,便推却着几个大男人往上爬,等着陈应上去之后,让他扔下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便灵活的爬溜上去了。
聂霆这才记起……姚毓苓这个机灵的小猴子,有什么地方是她爬不上去的?嗯,爬墙小能手名不虚传。
这下毓苓高坐在墙头,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聂霆,她可没忘记之前在济州城拽着绳子空中打转的他,那也是这臭侍卫为数不多的糗像。
可是这次却让她失望了,聂霆自从上次爬绳出丑后,不知私下自己训练过还是这一路中摸准了技巧,这会凭借出色的轻功,倒是很轻松的上去了。
于是某人的笑脸僵住……“什么嘛!可恶,什么时候这么熟练了。”
聂霆自然在她面前骄傲的扬起了头,一副臭屁的样子,她也毫不客气敲了敲他的头,说道:“幼稚!看我下次再找到你的弱点!”
“那你可得努力了。”他耻笑一声,眼神有些轻蔑,但心中某些部分更为柔软了。或许姚毓苓还不知道,她其实早已掌握了聂霆的弱点,且无法可破。
几人整理后立刻探寻章彦的住处,毕竟此行私闯县衙的目的就是收揽他,对他表明出身份,然后一同协商出如何守卫镇江。
一次次的失守、一次次的挫败……已经让他们失落无比,内心再无法接受一次的溃败,守护一座城为何如此的困难?
陈应制定计划:“我们现在的目标太大了,张大人和毓苓、封袭留在隐蔽的假山后面,我和聂霆先行探入章彦的房间内,与他初步交涉完后,再放信号让你们进入。”
此时天色不早了,他们一大行人若真的强行闯入了章彦房内,的确太过失礼目标也太大。
毓苓说道:“那就别耽搁了,你们进去,我们就小心的隐藏在这里。现在天黑了,这府中应该也不会有人过来发现我们。”
于是大家便分开行动,陈应与聂霆没什么波折寻到了章彦的会客室中,里面烛火通明,仆人进进出出端茶送水,里面很多镇江官员聚集一堂,表情严肃商议着重大事情。
看见这一幕,两人果断跃上屋顶,悄悄匍匐上面偷听着里面的谈论。
年轻而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的知府章彦威严的坐在主位,他愁眉不解,分析着如今的局势:“现如今朝廷的态度已经明朗,弃江南地区于不顾,不再派遣银两和物资、士兵救济对抗疫尸。诸位坚守至现在,实属不易,本官今日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看法?”
“章大人,我们……这,如今这样的形式,我们还能有什么看法?当初大家是信任你信任朝廷,才会停留在此帮着大人管理镇江,可如今……让人心凉薄啊!”
诸位地方官员皆是面容愁苦,这段时间对朝廷的失望,全写在了脸上。
章彦叹气:“哎……如今这局面也是我未曾想过,坚守了几个月却换来被放逐的结果,让人心寒。”
有人说道:“章大人!这镇江已经到了最危难的关头,据城外的巡逻队搜索后,发现整个城已经全在疫尸的包围之中,每晚聚集、闯城门的疫尸多如蝗虫。甚至还发现它们会堆叠着身体试图攀入城墙,恐怕等不了几夜后,那群疫尸数量更多,直接堆叠高于城墙,到时候镇江不保!”
这番话引起惶恐后,又有人说道:“如今,唯一之计便是动用大规模的士兵进行屠杀。否则以镇江的兵力,别说剿灭疫尸,自身都难保啊!可还指望朝廷派兵,才是痴人说梦。所以……章大人,别怪我们不想和你坚守下去。”
屋内,大家一片唉声叹气,章彦也再难以挽回人心。
最终只好下决定,章彦站起身鞠躬后,道:“我明白了,章某感激大家这段时间的坚守。接下来谁要想脱离镇江,我会全力护送大家的。”
这话基本是落下了帷幕,在场许多人纷纷表示会携家眷尽快离开,大家不再客气,也并不关心章彦的去向了,表态后逐渐离去……
留章彦还在屋内揉眉思索,他始终决定不了自己的去路。
屋顶上聂霆和陈应听到了这么一场对话,才明白辛苦维持着镇江稳定的章彦有多不容易,也才知道了朝廷对江南的做法,是多么无情残忍。
是的!他不该再耽搁在江南,或许回朝争取权利,重新派兵拯救镇江,这样才能真正的帮助这么数以万计等待救援的百姓。
聂霆问陈应:“究竟是谁决定弃江南的?”
“这……这件事最先应该是临王提出,后来得到皇后的认可,自然便实施下来。俞大人一直在朝苦苦斗争企图扭转局面,无奈他孤身一人,难以抗衡这两方势力。”
陈应看见聂霆额头爆出的青筋,他的手也紧紧篡成拳头,显然内心的怒火已经燃烧,黑暗一片的大齐朝堂,被独权者只手遮天,如何才能扫清正乾殿上的阴霾?
两人旋身下来,陈应推门,聂霆直接迈入了章彦的会客厅。
而正在独自思考的章彦一愣,被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吓一跳,直觉便喊:“来人!”
在他提高声调之前,陈应先拔高声音,说道:“镇江知府章彦,还不拜见当今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