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凌栎音吃下了药丸,姚毓苓内心便再不怕临王他们的跟踪了,掐指算着知道离千秋医谷也不远了,也幸好沿途上碰见的疫尸都不是一大群的,而是零星几个散布在城内、房屋中、树林里都是可以控制的范围。
陈应挺乐观说道:“但愿一直都是如此,疫尸这么少就不会对我们产生太大的威胁。”
毓苓说道:“可是这种情况不是才更加不正常吗?当初我们被迫离开江南就是因为疫尸太多,占领了大部分的土地。但是现在…这些疫尸又神秘失踪,这里面有什么缘由呢?”
她关注的是这些不对劲的因素,所以不能完全放下心前行,毕竟祸患的疫尸群无论是消失还是迁移都事关要紧,影响着一方百姓的生命安全。
“疫尸一直都是北上前行的,我们却是在南下,所以碰不到太多的疫尸也是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毓苓还是忧心道:“对,疫尸是北行的,但是我总觉着现在的江南似乎也太太平了一点。”
陈应劝说着:“你还是不要太操心了,没有碰见大规模的疫尸是我们的运气,要是真的碰见了我们也要尽力一搏!而且疫尸或许也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少,临王他们的人马不是搜罗来了一船吗?”
这么说下去她只能不再去追究这个疑惑,毕竟这一次的目的也不是观察注意疫尸的动向,而是为齐霆治病的,现在一切都没有他重要。
抬头仰望着天色,又根据树冠的生长方向判断出了距离千秋医谷已经不远,姚毓苓便对陈应和凌栎音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各位,我们距离目的地的范围已经不远了。但是估计着临王的人马也是时候会对我们动手了,但是他们这一路跟踪几日,我猜想不一定只是顾忌着凌贵妃的缘故,肯定也是想探一探我们千辛万苦将齐霆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凌栎音皱眉不解,怨怒道:“这有什么好探的?带着重伤的人跋山涉水不是为了治病,难道是为了游玩吗?”
提出了这一点后,陈应也感到不解,他看向毓苓想知道她有什么看法。
“凌姐姐,我们的目的临王肯定能猜到,不过万一他是对别的东西感兴趣、好奇呢?比方说普天之下连皇上都仰慕的圣地——千秋医谷!只不过临王也不一定猜得到我曾经也是千秋医谷出来的人,所以估计是想看看我们的笑话,看我们几个平平无奇的人怎么能够救得活御医都断言活不过十日的太子。
想必现在的他一定是满不在乎的,别说我们是千分之一的希望能唤醒太子,就算是太子醒来了恐怕要与临王争位,也是处于下风劣势了。他肯定不介意一个他眼中苟延残喘的对手多活上几日,大不了在返京的时候再动杀手就行了。”
姚毓苓与齐延是从未见过的,但她慢慢推理判断却在无意之中猜到了齐延的想法。身为齐延的生母,凌栎音却根本琢磨不透自己这个从小疏远的儿子。
她也怎么都想不通明明小时候由教管嬷嬷照顾的齐延品行端正、骑射礼仪均是样样优异,甚至比肩太子齐霆,她也总以为齐延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谦和、儒雅。但哪里能想到今日这个机关算尽、作恶多端、枉顾百姓生死和大齐存亡的混账东西才是齐延的真正面目。
毓苓自顾自的推说齐延的心思,一讲完发现情绪更加低落的凌栎音,立刻顾及到了她的感受赶紧说道:“呃……凌姐姐,刚刚只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反正接下来无论发现什么、临王做了什么,我们都不会迁怒到你的身上。”
凌栎音幽幽的转身,带着浓烈的愧疚说道:“并不是你们不怪我就不是我的错,以前皇后娘娘不让我亲自抚养齐延,我懦弱听从害得他成了这般阴毒狠辣的人。而且自从我入宫便从没有真正开怀过,皇上是因为我的美貌强行纳妃,对他我谈不上什么感情……所以即便是生下了齐延,也不曾给过他多少母爱,一切的错是命运早已定下来的。”
这是她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一个生如浮萍的女人,一个身不由己的命运,全部被深锁在宫墙之后,任凭悲剧上演。
毓苓也终于了解了凌贵妃与临王母子之间的真实状况,一个未曾抚养又是无奈命运安排下所生的孩子,谁又忍心强求凌栎音尽到母亲职责?一个生来孤独,得不到一丝亲情亲疼爱的孩子,又怎会挂念手足之情,有仁慈善良之心呢?
她忍不住有些愤愤不平道:“那说穿了,不就是皇上强占的结果吗?”
陈应呵斥道:“毓苓你别乱说话!皇上的错轮不到你来指责,这话在这里说出来没什么,但以后在京城说出来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末日之后变得越发肆无忌惮的姚毓苓,早已不被这些封建条框所束缚了,因为早已悟出人世间的真假丑恶,在一场瘟疫面前还有什么尊贵的皇权啊!只不过是谁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才真正值得她钦佩!
所以听到陈应的警告也只是扭头一哼,说道:“好了好了大哥!我知道你是一心维护皇室的人!但现在可以不用强调这些了,接下来我还有计划告诉你们,在最后踏入安全地点之前要怎么对付跟踪者!”
陈应与凌栎音自然虚心去听,两人围着姚毓苓,听她嘀嘀咕咕了半天后明白了她整个的计划。
当然临王这边的人包括江元裴、五叔都不知道他们最后真正的去处,跟踪了这几日始终也未见到他们停下,早已耐心不在的人不仅仅是江元裴,在收到齐延的传信后五爷也终于忍不住了。急忙对江元裴说道:“快派人传令下去,可以开始行动了。”
江元裴也问道:“临王的意思是什么?还是要先完好无损的抓回凌贵妃,再对齐霆他们动手吗?”
“你说的是废话!那还用说嘛,凌贵妃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到分毫,那可是王爷的生母啊!”他敲着江元裴的脑袋说着,让他要明白这个事实,任何歪脑筋都不能动到凌栎音的身上去。
他被这样一提点自然连连点头,说道:“五爷,既然这样我们不能再用疫尸对齐霆他们下手了,否则疫尸没人性要是真的伤了贵妃娘娘也无法交代!不如我先设计让贵妃落单,然后再派高手去未围剿他们。”
“自然不能再用疫尸了,万一伤害到贵妃便不好办,至于如何消灭掉太子……那就完全看你的安排,我只负责验收成果!”
看着五爷漠不在乎的样子,江元裴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才会让这个京城来的“钦差”
满意回去交代了。他哈腰点头道:“是的、是的,这些事情不牢您老费心,既然是我发现太子一行人的,自然会将临王安排的任务负责到底!”
五爷斜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小子,你是我力荐才保下的人,也才能够有如今为王爷当差的机会。收服地方官员这件事上,你无功无过交给谁来做都可以给出这样的成绩!但是你要是为王爷消除掉这么久都不能灭掉的心腹大患,那功劳不用我说你该知道有多大吧!”
这一剂猛药下得江元裴立刻清醒过来,他斗志昂扬的连连点头,是的不用五爷的提点他也明白,要是为临王解决齐霆这个心腹大患,他的荣华富贵、权势滔天都尽在眼前了!
京城皇宫,皇帝寝殿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震得服侍的宫女、太监都心脏一抖。唯有淡定的白衣女子眉眼不惊,稳稳的坐在宫殿里巨大的屏风前,小火慢慢熬制着砂锅里面的药。
苦涩的药味弥漫出来,让人直接皱眉,难以想象如何下口。
李青也沉稳的候在女子面前,名震宫中的大太监低眉顺眼一副任听差遣的模样,也是叫人咂舌。
“唔唔——!嗯……咳!”屏风后的齐轩帝发出声音,似乎带着焦急和催促。
但容语恍若未闻,只是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李青身为齐轩帝的“代言人”,自然明白他这两声呻吟是什么意思,又瞧着容语无动于衷,只好上前提点道:“太子妃娘娘,皇上是想叫你过去问话。”
容语并不客气,冷漠抬眼看他,说道:“皇上口都开不了问我什么话?”
“这……太子妃娘娘,这不是有我可以代为传话吗?再说了,你已经有三日未进入屏风内去看看皇上的情况了,是不是也得去瞧瞧皇上的身体病情有何变化啊?”李青一脸迫切的表情,十分希望容语能够放下倔强,依照齐轩帝的意思,每时每刻照料着他的身体,观察着他的病情,尽快让其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