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南给箫羽配了些药,送来交给冉慕彤,冉慕彤有些忙,屯的粮食不多了,她要重新把后宫屯满。
她就让季思南自己去侧殿找箫羽。
箫羽这会在房里翻书看,班婕备来茶水,箫羽和季思南一起喝了些,说:“有你的药,我的伤一定好得更快,你自己呢?什么时候治好你脸上的疤痕?”
季思南没有戴面具,只垂下了些发丝遮了遮脸。
季思南说:“我不急着讨媳妇,没有没有疤痕无所谓,上朝里拿娘娘送的面罩挡一挡就好了。”
“媳妇还是讨一个比较好。”
“我可不羡慕你。”
“我媳妇儿总做错事,但仍然是我媳妇儿,要死也只能死我手里的媳妇儿。男人嘛,总该有点担当,要不就是娘们了。”
“箫公子,以茶代酒敬你。”
“好说,我先干了。”
好似在喝酒,箫羽仰头喝下杯里的茶,季思南多坐了一会,给箫羽号了号脉,新给箫羽开了一个调养用的药膳方子。
季思南走的时候,箫羽送了季思南几步,就让班婕再送送。
季思南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班婕沉默寡言那么久,等的也是这个机会。
季思南说:“你怎么会想死?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可舍不得你死了。”
“季思南,你挑起我报复冉慕彤,你说你一定能成功,可是呢?冉慕彤还活着,差点死了的人是箫羽。”
“我给你的毒药是让你用来防身的,没有让你用来自尽。”
“我不想再受你摆布。”
“我有摆布你吗?”
“你有,你有!季思南,”班婕趁宫道上这会无人,低吼着对季思南说:“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这些就是我被你握在手里的把柄,我除了一死,只能是被你摆布。”
“箫羽误服有毒的饭菜你不知道?别骗我,你的脑子里能想到些什么,我最清楚。”
“我原本是想毒死箫羽的,继温静璇后,再为你制造事端,可我当时就后悔了,箫羽执意不肯把他的饭菜给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吃下去。”
因为当时的饭菜里,她的那一碗里有两块肉,箫羽舍不得吃,都留给了她。
班婕愧疚,“你放过我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再也不要来找我。”
“哪有这么容易。”
“你以是国师了!你还想怎样?一定要看见冉慕彤死吗?”
“我有说过要冉慕彤死?想要冉慕彤死的人是你,你的心最毒。”
“不,不,我不是,我都是受你摆布!”
“可是谁会信呢?”
“季思南!!”
“你最好乖乖听话,箫羽替你死了一回,你就给我好好活着,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不瞒你说,你能帮我做的事暂时都做完了,等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
“不!你不要再联系我,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往来!!”
“你可真是无情,忘了我还做过什么?”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班婕逃一般调头往回跑,她是箫羽的妻,成亲这么久,一直没有圆房,没有夫妻之实,但她和季思南已经……
所以她才会被季思南吃得死死的,怎么也摆脱不了。
有太多的把柄在季思南手里,季思南随便抖出来一点点,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可是她又摆脱不了,所以她想到了死。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
荣华和大臣们商议许久,想要尽快消除不祥的谣言,就需要再办一场的火神祭礼。
火神若能在当天显灵最好不过,不能也无所谓,让百姓看到大荣皇室对火神的敬畏,谣言就会渐渐消退。
冉慕彤盛装出现在火神祭礼的当天,祭礼由季思南主持,一应流程不变。
她盼着红光出现,但没有。
从祭礼开始到结束,红光都没有出现。
她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怀疑她不再是凤凰天命,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包括她自己。
祭礼结束后回到空里,天空红霞满天,明亮的红光将整个皇宫笼罩,越靠近她和荣华的寝殿,红光越发璀璨夺目,足足有半个时辰,红光才化成凤凰的形状消失在天际。
不祥的谣言顿时消除,红光像新的希望一样注入进大荣百姓的心里。
举国欢腾,唯有季思南在国师府里砸了手里的茶杯。
原以为一场地颤如若天在助他,让他终于坐上国师的位置,可是火神灵显,将他布置以久的谣言悉数粉碎。
大荣百姓一天相信她是凤凰天命,他就一天难以带她离开大荣,去到他想带她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才最适合她。
现下,他还能做什么?班婕已又无用。
他是握着班婕的把柄,但又能怎样?
他灭了温静璇母子的口,灭了千煞门,只为带她走,可是他好不容易坐上了国师的位置,得到了荣华和她的信任,他却还是不能如愿。
不能再等了,那就……
——
几天后,荣华下朝回来,冉慕彤有些犯困,跟荣华一起上早,没到一半她就差点睡着了,这会还没回寝宫,她已经昏昏欲睡。
“生病了?”
荣华贴贴她的额头。
她说:“应该没有,我不觉哪里不舒服,就是有乏,许是这段时间事情多,累着了。”
“下午思南要来教唯儿写字,让思南给你号号脉。”
“嗯。对了,思南说我们去各州府巡视,这事你怎么看?”
“我觉得能行。”
大灾过后,他应当到处地走动走动,了解百生现在的生活,他才能知道该颁布什么的政令。
冉慕彤又放心不下孩子,“朝里事可以交给思南和荣恩,可孩子们大半年见不到我们,孩子们会想念我们,我也会想念孩子们。带上孩子们又不方便,都太小了,路上稍微不留神,生了病,我会心疼又后悔。”
“孩子们肯定不能带,但我想去。”
“那好吧,听你的。”
他是大荣国君,她是他的皇后,他为大荣百姓的安稳奔波,她不能反对他。
荣华细细想了想,“要不这样,我一个人去,你留在宫里,能照顾孩子们,朝堂上的事思南若有拿捏不定的,也好来问你,你拿捏不定,你们还可以去找旖珊。”
“反正都要麻烦旖珊,不如我跟你去。”
“你会想我?”
“当然啊,又不是三五两天,而是大半年。”
“那我不去了。”
“不行。”
荣华笑,喜欢看她矛盾的样子,她越矛盾,越是心里有他,爱着他。
他在她蜃上印下一吻,“这事不急,你再想想。”
“嗯。”
她想了几天都没决定跟他去还是留在宫里,而又意外之外,她必须留下,她怀孕了。
荣华很高兴,这个孩子就像是火神赐给她的,他想把巡视的事推后,她又没有同意,她说:“你去忙你的,我在宫里养胎,等你回来的时候,孩子就快出生了。”
“怀孕那么辛苦,我想在你身边,照顾你们母子。”
“我有阿福。”
“阿福能我能一样吗?”
“你还是去忙吧,大荣万千百姓,又两次经历大灾,他们盼着你的到来,给他们更大的希望,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
“我再想想。”
“别想了,就这么定了。”
大荣百生有安稳的日子过,她和他的小日子才会安稳,她也不允许她贵为皇后,吃着好穿着好的,百生却在受苦受难。
她往各地拨了很多粮食,各地有没细细分拨到有需要的百姓手里,也只有荣华去看过才知道,所以有荣华有必要近快巡视各州府。
她就乖乖在宫里安胎,给荣华再添一个儿子,或是再添一个女儿。
他没有别的女人,她就想为他多生点孩子,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