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慕彤还是无法相信,墨音对元初不是一点父子感情也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别人家的孩子。
墨音说:“我发现他们俩人有奸,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我手上多的是证据。今天我就杀了这个孽种祭旗,扬我军威,直取帝都,拿下宗祚的人头!”
“不行,元初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他也不能选择父母,没有什么能比孩子还要无辜。”
“你不是不喜欢元初吗?他害死了茜儿,索性今天一并给茜儿偿命。”
墨音看向就快窒息的元初,“不要怨我,我疼了你多年,是时候回报我了。”
“父,父王……”
“我不是你父王,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孽种!”
墨音把元初扔给侍卫,这就带去山脚的牛棚里关起来,明天起兵的时候,就拿元初祭旗。
冉慕彤追到牛棚边,拽过元初护到身后,她对墨音说:“这样做太残忍了,元初害死了茜儿,那就等元初大了,懂事了,去为茜儿的坟冢扫尘。”
“我说过的,不要你教我怎么管教孩子。”
“你还当元初是孩子,你明明还当元初是你亲骨肉,你就不要这么狠心。”
“我留这个孽种就是为了今天,你阻止不了我的。”
“这可不一定。”
她宁肯留下元初去给茜儿坟冢扫尘,也不要墨音就这样把元初杀了。
这样的事太残忍。
可是墨音让侍卫来把她拉开了,将她送回山洞,不准她再靠近牛棚。吃晚饭的时候,墨音给她吃的来,对她说:“明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真要杀了元初?”
“嗯。”
“你不心疼吗?”
“我疼。”
“疼你还这么做?”
“因为我更恨!!童丽不是我想娶的,是宗祚想方设法说动父皇给我赐婚,就为往我身边安插眼睛。不止如此,宗祚还与童丽有染,晓得元初是他的种,背地里洋洋得意,不知道笑话了我多少回,笑话我帮他养孩了,头上戴着绿帽子。”
“但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这不是元初造成的。”
“就不当是元初命不好,投胎做了宗祚的种。”
“可你是至少是元初的养父!”
“那又怎样?你不必护着元初,你也不该护着,而是借此机会给茜儿报仇。”
“找一个孩子寻仇,这样的事我冉慕彤做不出来,我会他机会成长,给他机会明白他年少时犯的错,然后去悔改。”
“假惺惺。”
墨音冷笑,仿佛骨子里的血都是冷的,“早点休息,明天一早看我怎么杀了那个孽种祭旗。”
“墨音!!”
她拉拽墨音,“不可以这样做,你的心会流血的。”
“怎么?你是在同情我还是关心我?一定要饶了那孽种也不是不可以,你替童丽来还我的不杀之恩,今晚就做了我的女人好了。”
冉慕彤僵硬地松开手,“你不是血是冷的,还很卑鄙!”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墨音留给她一眼冷光,就跟将士们喝酒去,今晚可以敞开了喝,为明天的征程助兴。
段武拿了些酒贿赂的值守的侍卫,还带了些肉来,和侍卫去一边喝酒吃肉,引开侍卫的注意力,荣华趁机进到洞里,交给冉慕彤一瓶药粉,“这里面是迷。药,你藏好,不能被墨音发现,这药也不是下给墨音的,而以有备无患,必要时候下给值守的侍卫,只需一点点,藏在你的指甲里。”
“能救下元初吗?”
“怕是救不了,墨音铁了心要拿元初祭旗,我们现在也不宜节外生枝。”
“孩子始终无辜,墨音这么做也太残忍。”
“但这样能激起斗志,还能激起宗祚的怒火,宗祚恼羞成怒,墨音的胜算就更大了,正如墨音所说,他留着元初到今天就是为了祭旗。”
“我不敢想,竟然把唯儿交给过这样一个铁石心肠而又野心勃勃的人。”
“是我的疏忽。”
“不,不能怨你。”
在他之前,她已经相信了墨音,墨音两次三番救下荣唯,还帮过她和荣华的忙,若非事情发展到了今天了,真的很怪相信墨音有着这样一张真面目。
荣华说:“我要走了,这里不能久留,听我的安排,不要节外生枝,若是机会成熟,能救下元初我一定救,你不要轻举妄动。”
她点点头,抱了抱他才松开。
就在这个时候,墨音回来了,侍卫们再行礼,她住荣华,留荣华在洞里,她拿上果子往外走,好似没看见墨音,与墨音擦肩而过。
墨音抽了抽眉尾,叫住她问,“王妃,你要去哪?”
她头也不回,“给元初送几个果子去。”
“太晚了。”
“元初明天就要没命,现在不送果子去,明天还来得及吗?”
“元初是死是活都不用你过问。”
“那你又何必跟我说这些,我就当是去牛棚喂牛,没有挡着你要走的路。”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引墨音来追她。
墨音上当了,扔了手里的酒壶,跑着来追上她说:“要送我差人送去,这么晚走山路栈道,你又不熟悉,很容易摔着。”
“你原来也会关心人。”
“不用说这些话挖苦我。”
墨音叫来段武和侍卫,备些水和食物给元初送去,荣华趁机从洞里出来,藏入夜色下。
元初什么也不吃,一直在哭,哭到睡着,墨音一眼没去看,拽冉慕彤回洞里,就在冉慕彤这打地铺睡下了。
冉慕彤睁着眼睛到天鸣,看着墨音换上甲衣,提着剑往外走。
她追出去,对着墨音的背影大喊,“元初不是亲生的,你也养了他那么多年,听他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父王,墨音,你真的要拿元初祭旗吗?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你非要这么做,你的心会流血,痛到让你后悔!”
墨音一言不发,脚下脚步不停,抬了下手让侍卫拦下她,仅此而已。
冉慕彤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元初被人从牛棚里拽了出来,元初在挣扎,她离得这么远都能听见哭声,还有元初的唤声,“父王——”
她于心不忍,控制树叶逼退押着元初的侍卫,护着元初朝她跑来,墨音几番靠近都没能办法,被树叶在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口子,侍卫也敢再让墨音靠近。
大军拔营在即,墨音统率,绝不能因此负了重伤。
元初哭着一头扎进她怀里,“救我,救救我,父王要杀我,我不是孽种,我是父王的好孩子,以后我都会听父王的话,听王妃的话,再也不敢不听了。”
看见墨音走来,她把元初护到身后,墨音拔剑指着她,“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把那个孽种交出来!”
“就算你不是元初的亲生父亲,你连人性也没有了吗?拿这么小的孩子祭旗!?”
“这是他的命,也是我养他多年前的目的,谁也不能阻止。”
“你这样是在逼你自己!”
“是在怎样?我就要这样做!”
墨音走近,握着剑,她要是再让开,不把元初交出来,墨音就要对她动手。
她护着元初往后退,“我不会把元初交给你,你要的不过是拿到太子位,我帮你好了,逼迫宗祚把太子位交到你手上。”
墨音这才脚一停,“怎么帮?”
“你引宗祚出来,我用火困住宗祚,要么把宗祚烧死,要么宗祚让位。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你屯的兵不用像攻城一样死伤无数,屯的粮也可以挪作他用,你拿到太子位后,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这些粮草帮得上你。”
“那好,你把元初交给我,你只要做到你刚才说的,我把元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