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啪啦一声碎向,吴婶给巽已熬药,滚烫的药罐一时没有端稳,打翻在一地,草药和药汁洒了一地。
宗祚急得不行,巽已的要服的药不能中断,一次都不能。
宗祚打发吴婶给巽已做宵夜去,宗祚守在炉边重新给巽已熬,冉慕彤看得出奇,宗祚对巽已的伤很上心。
因为宗祚需要巽已帮忙夺回太子位的原因吗?
她多留意了几天,发现宗祚平时还好,但凡巽已咳嗽一声,宗祚就紧张得不了了。
宗祚与巽已之间不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她闲也是闲着,就找荣华悄悄说:“宗祚是皇子,巽已是术师,他们两怎么会认识呢?巽已归隐一方,不像是求名求利之流。”
“他们是朋友。”
“朋友?这么简单??”
“不简单。”
“啊?”
“宗祚曾是太子殿下,跟太子殿下做朋友能简单吗?必是宗祚十分信任之人,而且与宗祚认识多年,不止一次帮过宗祚。”
“会不会是那种关系?”
“哪种?”
“就是那种。”
“断袖?”
“嗯,我没听说宗祚有孩子。”
“你想多了,宗祚若是断袖,就不会太子位那么在意,好不容易得到,却无子嗣继承,到头来便宜了别人。而且,宗祚都到这里了,真是断袖的话,都能巽已长相守,又何必冒险夺回太子位。”
荣华说的有道理,可越是这样,她想知道宗祚和巽已的私交到底有多好。
她想试试巽已。
荣华看看她在盘算着什么的小眼神,猜到一二,打消她的念头说:“收起你脑子里的想法,巽已轻易就能试出来,就不会在关键时候从墨音手里救走了宗祚。”
“可我就是好奇。”
“那就直接去问巽已,或者问宗祚。”
“还是问巽已吧,宗祚对我们的态度一点也不好。”
“嗯。”
他由着她去问,意外,巽已毫无保留地说给了她了听。
她吃点吴婶给巽已做的点心,听巽已说:“我是孤儿,年少时得殿下收留,后来帮我拜入师门,修习御风术。我师父是看着殿下长大,深知殿下心性,师终临终遗训就是我辅助殿下,殿下当时看出我有归隐之心,没有强求,由着我归隐一方,现下殿下有事,我便不能袖手旁观。”
“宗祚当真不是坏人?”
“好坏两字有时候真的很难定义,荣皇后这个问题不如留着自己去找答案。”
“你不催促我和荣华去找圣坛和圣坛之辉?”
“不急,这事也急不来,我已经跟殿下说过了,让殿下也不要催促你们,我曾去找过,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就等我伤好再了去。而且马上就是风季,荒漠里风沙滚滚,找起来更困难。等我的伤好差不多了,风季也就过了,时间便正好,也是最好的。”
“我和荣华倒是不急,就怕你与宗祚误会。”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殿下也不是误会,而是关心则乱。”
“话说你一开始是想让我帮你,并没有伤害我,在海边时你大可明说,也就不会受伤了。”
“可是我当时如实说出来,你会相信吗?你与荣皇又会听我说完吗?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暂时将你们分开,然后先跟荣皇解释清楚,荣皇同意了,我再来与你细说。”
“去找圣坛你有多少把握?”
“一点也没有。”
“找到圣坛之辉呢?”
“更没有。”
“我们又能不能活着回来?”
“只要不强求就能活着,我也不会拿你和荣皇的命去冒险,尽力便好。”
冉慕彤重新打量巽已一番,“听了你这些话,宗祚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不得而知,我也下不了叛断,但我觉着你是好人。”
“好与坏还需荣皇后自己下定义,然后才会有定论。”
“日久见人心,我一时半会也回不了大荣,我就慢慢观察你们好了。”
“荣皇后只管随意观察。”
巽已坦荡,身上还伤着,精神气还不太好,跟她说了这会话,脸色就苍白了下来,一脸的病容样,但巽已撑出一抹温和的笑,“荣皇后,答应过会放你与荣皇回大荣,我就绝对不会食言,殿下也就不会,我们与墨音真的不是同路人。所以,请荣皇后放心。”
冉慕彤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和荣华百般设防,可巽已又是这样的坦荡。
宗祚给巽已送药来,看在冉慕彤在,宗祚就数落冉慕彤说:“巽已需要休息,没事不要来打扰,点心是吴婶做给巽已的,你不要只顾着自己吃,尝一下味就可以,都给巽已留着。西境这等苦寒之地,像这样的点心不是时时都能吃到。”
冉慕彤听得一阵翻白眼,“行了行了,下回我多注意,点心的事我倒是可以帮上忙。”
她让下人去找了几束干稻草,当天晚上就变了好多粮食出来,细细磨成粉就能做米粉一类的点心吃。
巽已请的十几位术师看呆了,原心里还有些打鼓,帮着宗祚夺回太子位,一但失败脑袋就不保了,现下看见冉慕彤这奇女人也帮着宗祚,留在巽已的山庄里,十几们术师的心里踏实不少。
山庄有足够的下人,帮着吴婶做点心,大家还都有得吃,荣皇后发了话,自己肯动手的,管饱。冉慕彤把大荣的几款点心加了调整,一一教给吴婶,吴婶再教给下人,很段一时间里,山庄里都飘着点心的甜香气。
冉慕彤仔细留意的,新出一款点心,宗祚都要尝过好不好吃才给巽已送去。
这天早晨,宗祚又给巽已送点心去,看见有条胳膊粗的毒蛇爬进了巽已的房间里,宗祚明明都有些吓着了,又飞快护到巽已的榻前,一剑把毒蛇的脑袋砍了下来。
巽已急忙问,“殿下有没有被毒蛇咬伤?”
“我没事。”
“不要瞒着我,这种毒剧毒无比,咬在了手里,能捡回一条命,半边胳膊也会没有的。”
“我真的没事。”
冉慕彤和荣华闻声赶来,确定宗祚没有被蛇咬伤,巽已才松出口气。
可是山庄里连接出现毒蛇,还有一些只有在戈壁里才能看到的动物,巽已问了问几月几号,便能肯定是风季要到了。
下人们忙碌起来,修补堵实各围墙角落的小洞洞,不让毒蛇什么的再钻进来。山庄的不远处是戈壁,戈壁之外便是沙漠,再远些就是了无人烟的荒漠。
风季一到,天空时不时黑蒙蒙一片,空气里的沙尖明显变多了。
冉慕彤不适应,只能尽量躲在房间里,一定要出去走动,就要用袖子捂捂口鼻。
山庄位置偏僻,根本买不到新鲜的时蔬,平时都是下人们在院子里种,风季一条,菜苗上厚厚一层沙子,过不了几天就黄的黄,蔫的蔫,不能吃了。
庄子里又多了十几位术师,还有一百多名琉璃刹,吃菜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地窖里的存货能对付一段时间,但也要风季早早结束才行。
她以为宗祚会怨她,因为她和荣华带着一百多琉璃刹,不曾想宗祚啥也没说,因为巽已劝住了宗祚,琉璃刹都是些训练有素的高手,能帮着寻找圣坛和圣坛之光。而且就算一百多名琉璃刹是流落到这里的难民,巽已能会将他们全都留下。
宗祚就把几个地窖存的蔬菜清点了一遍,每天定量供应,人人能吃上一口。
水源一点不用愁,冉慕彤原本有些担心,跟着宗祚去了一趟巽已房间后的密道,她才晓得密道连通着地下河,清凉而且清澈甘甜的河水取之不尽用之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