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巽已说：“这些遗骸少说也有好几百年，附近有野兽的话，野兽没有食物，不会一直在这里停留。”
巽已的话不无道理，但冉慕彤不能让所有人跟着她去冒险。
荣华让琉璃刹们自己选择，可以留下，也也可以原返回，而又一点不意，琉璃刹选择了留下，只有几个怕死的护卫慌称生病了，往古城回。
术师一个也没有走，包括湘媚。
冉慕彤控出一团火焰，用火焰在前面探路，兽类大多都怕火光。
走出很长一段，洞道弯来拐去，巽已反复看着手里的罗盘，仅能确定大方向是往西去的。
干柴不多了，冉慕彤控出像灯盏一样的火焰，一团连着一边，明亮大家所过之处，但这做样加重了她精力的消耗，走不了多久她就会疲累，宗祚便下令放缓速度，走走停停，万不得已才考虑用地下城发现的灯油和灯芯。
荣华只带了十名琉璃刹，巽已也将护卫减少到十名，两三百人的队伍，精减到不足六十人。
这样不止延长寻找圣坛和圣坛之辉的时间，冉彤的消耗也降到最低。
“殿下。”
探路的护卫来向宗祚禀报，“前面发现水声。”
她和荣华一起去看看，越往前走，水声越大，似有瀑布，迎面的风也更加湿润。
“慕彤，当心。”
荣华及时扶住她，地面凝着细小的水珠，格外湿滑。
又有护卫来报，有新情况发现。
她急步拐过一个弯，不远处居然有一处洞口，两名护一左一右拿着火把，清晰照出洞口的轮廓。
水声是从洞外传进来的，但洞外一片漆黑。
巽已跑了出去，跑到洞外的平台上又猛地一停，冉慕彤跟出去，水声越发响亮，哗哗似有瀑布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对面。
她控出火团，寻着水声的方向一拂，先扩散再化开成千盏星灯般，雄伟的一幕就出现了。
十丈宽的裂谷横于眼前，抬头看去，对面的岩壁上有一条石刻的巨龙，栩栩如生，从龙嘴里流出来的水形成一道饱满的瀑布，倾泄而下，汇下裂谷下面翻涌不休的暗河里。
“这就是圣坛了吗？”巽已在问她，而又更像是问巽已自己。
她没有答案，巽已又何尝不是。
手札上最后一页只有一个字，龙。
来到这里，手札再也起不了任何参考作用。
琉璃刹和护卫们一起清理干净洞口平台上的白骨，很多祭祀用的物件渐渐显露出来。
冉慕彤不原承认又不得不接受事实，“这里不是地下城的出口，这里应该是地下城的百姓用来祭祀的地方。”
荣华推断，“地下城受到某种力量的催毁，很有可能是地颤，这里的城民躲到这里祈求一条生路，又还是死在这里。地下城原来的出口，兴许也是被地颤给毁了。”
‘哈哈哈——’
几声苍老的声音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什么人！！”宗祚疾喝，龙头上隐约站着一道身色的身影。
冉慕彤稳近火焰，这才看清楚，有一位白衣白发的老者就站在龙头的龙鼻子上，杵着拐杖，“凤凰天命，我终于等到你。”
“你，你知道我？”
“我是圣坛之辉的守护人，圣坛之辉早就熄灭了，只你凤凰天命才能重新点亮。这处地下城因你而建，不曾想刚建好，没有等到你却等来了地颤，毁于旦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会不知道。”
“难道是大荣上回的地颤，火神像倒塌的那次？”
“不错。”
“墨音不止想要太子位，还想要圣坛之辉，所以才将我带到大业？”
“想要圣坛之辉的是另一位。”
冉慕彤不由看向宗祚，荣华锵一声拔出了剑，宗祚诅咒，“胡言乱语！！我想夺回太子位不假，但我从来想过强行得到圣坛之辉。”
巽已护住宗祚，“荣皇，大殿下当年已经是太子，五殿下又离开了那么久，大殿下想要圣坛之辉，早就动手了。”
那老者单手织了一印，往瀑布上一亮，瀑布缓缓抬起，桥梁般搭到平台的边上。
老者说：“想要圣坛之辉的另有其人，并不是大殿下，凤凰天命，先随我来吧，有些事该你知道了。”
荣华拉住冉慕彤无声摇头，太过古怪，所以不能轻信。
巽已看了看桥梁身的瀑布，问那老者说：“您是不是大业第一水术师九泽。”
老者点了一头，比了请的手势，“右边的龙眼是来路，左边的龙眼是归路，我在圣坛等你们。”
巽已听完就踏上瀑布搭成的水桥，水流打湿衣摆鞋袜，巽已又没掉下去，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几快就到了老者刚才站的位置。
宗祚跟着就去对面，荣华拦下宗祚，提醒说：“我们还不知道这里人是怎么死的，那个老者太古怪，一切也都很古怪，不得不防。”
“我相信巽已，相信巽已不会认错人，那就是大业的第一水术师九泽。”
“是又怎样？如果九泽另有诡计，你这一去便是死路一条。”
“九泽什么都知道，我不去，九泽想要我的命，我也逃不了躲不掉，荣皇，荣皇后，你们也是一样的。都到这一步，难道就这样回去吗？”
冉慕彤不想放弃，便跟在宗祚的后面踏上水桥，真的很神奇，水流渗进鞋子里，能感觉到水流的冲刷，但就是掉不下去。
荣华只好跟上她的，握紧她的手，叮嘱她要多少当心，琉璃刹和护卫跟在最后，陆续进到龙头的右眼里。
右眼里是蜿蜒往上台阶，台阶两侧有着和地下城一样的油灯。
台阶的尽头是一道石门，已经打开了，巽已走了进去，看见九泽杵着拐杖站在几个柜子前，与台阶一门相隔的好似一间更衣室。
九泽打开一处柜子，里面果然是些干净的衣物，冉慕彤和荣华到了，荣华一直牵着她的手。
湘媚找来一双大小合适的鞋子给冉慕彤，冉慕彤自己换上。
巽已给荣华换了双鞋子，荣华拒绝了，对巽已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圣坛近在眼前，可你能保证我们都能活着回去吗？”
“怎么不能？九泽前辈说圣坛之辉熄灭了，但凤凰天命可以点亮，有荣皇后在，我们便能将圣坛之辉带回去。”
“但愿如此，但愿所有人都能活着回去，否则你一定会死在我的剑下。”
荣华推开巽已，仍然没有换鞋，仍然没有松开冉慕彤的小手，不松下一丝丝戒备。
九泽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好似荣华的戒备不止多余还很滑稽。等大家都换上了合脚的鞋，拧干衣摆的水，九泽带路走在前面，荣华一一记下路线。
大大小小的石室一间联着一间，每一间都分四个方向有着一道石门。
冉慕彤没走多久就记不住了，荣华又记得那样清晰。
“这道门的后面便是圣坛了。”
九泽停在一处石门前，石门比之间的都要高大，两块光滑的巨大石壁紧紧闭合在一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堵石墙。
九泽转动一旁的机会，荣华同意记下了九泽转动机关的过程，石门缓缓打开来，偌大的一处天然溶洞，相隔十几远的地方有上百层天然形成的台阶，巨大的六根石桩将整个溶洞撑起，挂满了与地下城里相同的油灯，油灯边沿满满厚厚的灰尘。
台阶的最上面有着什么，在台阶下一点看见见，九泽走前面，每上一屋台阶都要跪拜一次，显得极为虔诚。
巽已一起拜，宗祚便也跟着拜，如此这般，连宗祚都这样了，十几名术师和护卫便跟在后面随着一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