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呢?”
小荣唯从碧霞殿回来,进门就找荣华。
冉慕彤抱起大儿子,“父王和几位大臣还在议事,晚一些再去找父王,好吗?”
“唯儿想拿新写的字给父王看。”
“母后先看看,今天季先生教了唯儿什么?”
“教了好多,还教了唯儿一套新的拳法,师父说经常练,唯儿以后就能长得比父皇还高,就能保护父皇和母后了。”
“真的呀,比划给娘亲看看。”
“嗯。”
小荣唯有模有样地比划起来,认真的样子,萌萌的动作,把冉慕彤逗笑了,“真好,以后父皇要是欺负母后,唯儿就能帮母后揍父皇。”
“不行呢,师父说拳法是用为保护身边人的。”
“唯儿越来越听师父的话呢。”
“嗯,唯儿要像母后一样,听师父的话,跟着师父学字练拳。”
冉慕彤擦擦大儿子额头上的汗,该吃晚饭了。
荣华还在忙,大臣们留下来吃饭,吃完了继续讨论。
清剿山匪需要调派多少兵力,由哪位将军领兵,要准备多少军需,五国间要怎么配合,又要怎么协调。
这些问题都要一个一个商议敲定。
荣华忙到很完才休息,逐风和舒云安排马车将大臣们一位一位送到家门口,回来时也已近凌晨了。
当晚,天色还没亮,嬷嬷来报,小荣唯发烧了,烧得很厉害。
冉慕彤没有扰醒荣华,他明还要上早朝,她披上衣服去嬷嬷房里,阿福已经在了,抱着小荣唯,不停地唤着,小荣唯也不答应,意识模糊,自言自语。
御医院今晚是翁益川的门生杨书辛值守,张成去接杨书辛来,杨书辛不到三十岁,御医里面最年轻的,从小跟着翁益川学医,是翁益川所有门生里最优秀的。
杨书辛细细号完小荣唯的脉,开了药给小荣唯服下。
天亮的时候,小荣唯烧得好些了,还意识还是很模糊,荣华起身时听舒书说起,早膳都没顾得上吃就来看小荣唯。
“有我守着,没事的,你赶紧去用膳,早朝的时间要到了。”冉慕彤从荣华回里抱回小荣华,“唯儿这么懂事,不会让父皇担心的,你下朝回一时,说不定唯儿就退烧了。”
荣华亲了亲儿子的脸蛋才走,顾得了前朝就顾不她们母子,一顿早膳又还算得上什么。
早朝的事又多,昨天跟大臣门商定的细节,今天要一天颁布下去,过了午时,早朝还没有散。
小荣唯的病情不太乐观,烧退了些,可小荣唯像是在做着什么梦,一会咯咯笑,一会又呜呜哭,要不睡得很沉,怎么唤也唤不醒。
杨书辛反复给小荣唯诊脉,拟了好几个方子,一一拿给翁益川看,翁益川能肯定杨书辛的方子没错,都是对了症的,可是药用下去,除了退烧,没有别的效果。
荣华下朝回来,大儿子没有跑来扑进他怀里,他就知道儿子还没醒。
翁益川再次调整方子,加重了醒神的药,一天一。夜过去,小荣唯还是如此。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像是梦魇所致,神思困在了梦地中,若汤药不能帮太子殿下醒轻,就只有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翁大人,尽力医治。”
“是,陛下。”
翁益川告退,留下杨书辛照看小荣唯,翁益川回御医院与所有御医会诊。
冉慕彤凝重了眉目,汤药对大儿子无用,难不成大儿子中了某种邪术?又若是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她对江湖上的那些手段了解不多,要是恽奕在就好了,或者箫羽,穆真也比她和荣华知道的多。
可是恽奕远在恽国,箫羽在岳国,穆真在穆家堡,这么远,等他们赶过来,小荣唯早就凶多吉少了。
“小姐,”阿福急得抹眼泪,“喂给唯儿的汤水,唯儿都吐出来了,之前喂下去的药也吐了。”
“什么!?”
冉慕彤赶紧去嬷嬷房里,儿子喂不进汤水汤药,这么小的孩子,拖不几天就能没了。
小荣唯越来越像睡得太沉,时不时又在笑,又或是哭,要不就是自言语自,叽叽咕咕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试着滴了滴她的血在小荣唯的嘴里,等了又等,小荣唯还是不见醒转的迹象。
她想滴更多的血,许是一滴不够,荣华过来握住她的,停下她的动作,“没有找到原因,你这样也滴血给唯也不是办法,你手腕上的伤,疤痕都还没有消。”
医治的时候,她一天要割好几回血,手腕上,小胳膊上,全是伤痕。
荣华心疼,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割血。
“我来试试。”
季思南来了,手里是银针囊,“我没有十全的把握,但可以试试。”
“你知道唯儿怎么了?”
“现在还说不准,我先试试。”
冉慕彤这才能退到一边,荣华扶着她的肩膀,她这两日没日没夜的守在大儿子榻边,或是再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他怕她会承受不住。
“要不要出去等?大夫施针都需要清静。”荣华说,扶着她肩膀往外走。
冉慕彤执意要留下来,她还好,她相信大儿子一定能好起来。
季思南坐到榻边,号完小荣唯的脉,定了定神,季思南才打开银针囊,从小荣唯身上几处要穴开始下针。
杨书辛送来新熬好的汤药,看见季思南施针的路子跟常见手法不一样,而且微有不慎就能一针把小荣唯扎得再也醒不过来。
“等一下。”
杨书辛压住季思南取银针的手,“下官从没见过这种行针方法,请问季先生,这种针法从何学来?”
“江湖上的游医。”
“怕有不妥,还请季先生慎重。”
“能用的药都用了,杨大夫,你也不能保证你手里现在的这碗药给太子殿下服下后,太子殿下能醒转过来。既然如此,我且试上一试江湖的手法,或许会有一线希望。”
“但是你这行针的法子风险极高。”
“我拿得准分寸,杨大人大可放心。”
“这,这……”杨书辛给荣华和冉慕彤行礼,“陛下,皇后娘娘,季先生的针法兴许能唤醒太子殿下,但也有可能导致太子殿下再也醒不过来。江湖上的一些针法实在不敢恭维,大多都是反其道行之,太子殿下年幼,怕是经不起。”
季思南说:“经不经得起,试过就知道了。”
“季先生,这可是太子殿下,怎么能如此冒险。”
“正因是太子殿下,你们御医院都是用保守的法子,结果呢?太子殿下醒了吗??”
杨书辛被季思南这几句话反驳的哑口无言。
荣华握了握冉慕彤的手,冉慕彤能懂荣华的意思,要不要季思南继续给小荣唯施针,需要她和他拿个主意。
翁益川跟着就到了,听杨书辛说完,翁益川投了反对票。
翁益川说:“太子殿下就是大荣国本,绝不能有失,所以御医院都是用的保守的医治方法。虽然见效慢,但没有任何风险,陛下,皇后娘娘,臣恳请将太子殿下交由臣与杨书辛医治,以保守为上策。”
季思南不等冉慕彤和荣华决定,收起了针银,拿上针囊就要走。
“等一下。”
冉慕彤叫住了季思南,“我只问一句,你有几成把握能让唯儿醒过来?”
“五成。”
如此这般,好比是一场豪赌,输赢各半。
冉慕彤下不决定,荣华也在犹豫中。
但是季思南说:“唯儿看样子是中得江湖上的招,就要用江湖上的法子来解,信与不信在于你们,我言尽于此。”
翁益川跪请,“陛下,皇后娘娘,江湖上的法子不可信,都是些险之又险的法子。”
杨书辛也是那么坚定,“陛下三思,皇后娘娘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