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馆成了大茶馆,热度程度不亚于戏园子,说书先生和琴师轮流登场,茶客们流连忘返。
冉慕彤提前备下茶间,给恽奕沏一壶最好的茶。
恽奕倚在窗边,静观街道上行人往来,细品杯中香茶再得人间一味自在,恽奕给她点赞,“不错。”
“师父要是能常来就好了。”
“我也想,百里也不会反对,但是荣皇怕是要恨毒我了。”
“荣华就是小气。”
“荣皇这是越来越在乎你,为师可以打包票,就算荣皇知道你没有怀孕,全都是骗他的,他最多气你半个时辰。”
“我估摸着要气我十天半月。”
“不会。”
恽奕过人来般说:“荣华生气不外乎就是不理你,跟你分房,你觉着荣华能忍十天半月?又不是在大业南庸山的野林子里,你们现在是宫里,荣华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师父……”
师父怎能说得这样直接,她都不好意思了。
恽奕说:“有一回我把百里惹生气了,为了孩子们读书的事,百里不理我,我坚持不过三日就认输了。所以说,荣华能坚持十天半月,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她倒是觉得十天半月算短的了,荣华在气头上,一个月不理她,荣华都做得出来。
天色暗下来,她和恽奕在外面吃过晚饭才回宫,一进寝宫就觉气氛不对,挺凄凉的。阿福哭着抱住她,“小姐,救命。”
“怎么了?”
“陛下从下午到现在一直在做菜,逮着谁给谁吃,宫里人全都吃吐了,又不敢不吃。这会儿陛下还在做菜,看样子能做到明天早晨,拿到朝堂上给大臣们吃。”
“……”
冉慕彤找去厨房,舒云和逐风一个负责烧火,一个负责切菜洗菜。
舒云和逐风看见她就像看见了救星,“皇后娘娘…吃晚饭了吗?桌上有菜。”
冉慕彤拿上筷子,挨个尝了尝,有能吃的,也有完全不能入口的,荣华的发挥果然不移定。
她让舒云和逐风先出去,救舒云与逐风于水深火热中。
她搂着荣华,小身板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你把大家都喂饱了吧,你呢?还饿着吗?”
荣华炒着菜,爱搭不理地说:“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一些,这都什么时辰了,就别忙了,我尝着有几道菜还是可以吃的,我陪你一起吃。”
“出去,你不想见到你。”
“真的?”
“陪你师父喝茶去,你师父难得来一趟,就好好陪陪你师父,不用管我了。”
他这话一听就是气话。
她越发搂着他不松手,“我跟师父喝了一下午的茶,也没有晚上还要喝茶的,喝多了会睡不着觉,我这会儿陪陪你好了,干嘛?你还嫌弃啊?”
“劳驾不起。”
“你是我相公,我陪你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你吃我做的菜也是应该的,就去把桌上的全部吃完。”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但可以陪你一会儿,你要是嫌弃,我也不勉强了,跟我师父下棋去。”
荣华不理她,一个字都不跟她说,她转身就走,找恽奕下棋去,他又追出来将她拽进怀里,不顾外面有婢子候着,他抬她的下巴就吻她,还跟她强调,“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去陪着别的男人,听见没有?”
“你吃醋?”
“不可以?”
“可以可以,谁也管不着你。”
“那你还是去找恽奕下棋吗?”
“不去了。”
“明天就打发恽奕回去。”
“这个不行,师父来一趟又不是串门,而是要翻过千山万水,我无论如何都要多留师父几天。”
“最多留到后天。”
“我都跟师父说好了,后天去火神庙。”
“你打算留恽奕到明年是不是?”
“明年又太久了,最多再多留几天,七八天吧。”
荣华彻底不理她了,回厨房里做了一堆菜,然后送舒云给恽奕去,宵夜!
恽奕吃得头痛想吐,不用荣华催,恽奕跟冉慕彤逛完火神庙的当天晚上,连夜启程回恽国去。
荣华这才没有继续做菜,放过了宫里所有人。
冉慕彤简直无语,好多给百里锦准备的东西,恽奕都没能顾得上带,她只有找穆家堡的分号,将东西送到百里手里。
“陛下。”
今天的早朝上,某大臣上奏了一件最近以来的算得上大事的大事。
运河修建一新,水路通畅,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好多商贩都在雇船运送货物,也就是时候增加与各国的往来贸易。
这事跟做菜没有一丁点关系,荣华却下旨收罗各国的食材,搞得一时间各国的食材香料成了抢水货,价格飞涨。
各国的食材调料,能运来的都运了过来,每天源源不断往宫里送。
冉慕彤看着就头痛,舒云他们看着就害怕。
荣华就像变本加厉般,不仅做菜给她吃,还天天做给舒云他们,荣华还主动跟她分了房,不让她影响他转钻研菜式。
恽奕说荣华坚持不过三天,显然说错了。
这一晃,好几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没有大起来,谎言不戳自破,荣华就像报复一般,不勉强她,但不放过宫里每一个人,特别是御医院,特别是黎文,吃得黎文称病告假不上班了。
还好随着各国间商贸往来增多,越渐频繁,杂七杂八的事就多了,荣华书桌上的折子一天比一天堆得高,做菜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
阿福愁,“小姐,陛下在书房住了好几个月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管他,他不想住了,自己会搬回寝殿。”
“可是小姐装怀孕骗陛下,陛下肯是会生气的。”
“我才不要去跟他道歉,就这样他都不得了,没少逼着宫里人吃他做的菜,我要是去道歉,荣华心气更高,宫里人还没有好日子过。”
道歉是没有用的,要想办法将荣华收住,收得服服帖帖。
她想了一天,晚上的时候,荣华要去沐浴,她假装不知道,穿着单薄的里衣走近温泉池才看到他似的,她说:“这么巧。”
荣华把脸侧到一边。
她盘好头发,他不理她,她就当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宽下里衣沐浴,然后慢条斯理里脱衣服,又是故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一会是擦拭头发上的水气,一会是整理里衣,本就单薄柔软的里衣,在水气的晕染下,衬得她的身线若隐若现。
荣华赌气闭上眼睛不看,可是又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在一起那么久了,他知道她沐浴用什么香,用完后留在她身上的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这味道致命般诱。惑着他。
她带了壶酒来,递给他说:“要不要喝两口?”
“不要。”
“不要就算了,我自己喝。”
于是乎,酒的香混进她身上的香气里,在他每一个呼吸里填满他的鼻子,撩拨着他的想法,诱。惑着他的欲。望。
她只喝了几口酒,剩下的留在温泉池边,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然后她就准备要走了。
荣华突地撑了起来,大手一捞,把她捞进温泉池里,这女人惯会玩欲擒故纵,明明就是来撩他的,又装得像是碰巧。
冉慕彤笑了,复又叹出一口气,“都这么久了,你还能生我的气,师父都没有料到,我也是服了你了。”
“都是你骗我,明明是你的错,却不知道要哄着我些,我不搬回寝殿,你也不来书房找我。”
“我还不是怕你收拾我。”
“今天不怕了?”
“怕,怎么会不怕,你快点放开我。”
她还跟他装是不是?他夺了她的唇,想要狠狠的报复她,可是意外之外,他下不去,只想与她同欢,没有一点点想要收拾她的念想。